他趁路况较好,转头,深深地看着朱韵。&ldo;这种事情别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有自己才清楚,你觉得自己背叛他了么?&rdo;侯宁惊讶地看着手里的钱夹。&ldo;这是你?&rdo;在朱韵钱夹最里面的一层,他翻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偷拍的,在一间稍显空荡的会议厅里,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正站在台上当众发言。照片像素极低,看不清男生的脸,只有一头金发在暗淡的图片中亮得惊人,让人轻易感受到男孩的年轻气盛和野心勃勃。李峋拿过照片。这照片很旧了,但保存得干净,刚刚侯宁的脏手蹭到上面,是这六年来唯一的污渍。不。他顿了顿。不止六年吧。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李峋一手拿着照片,一手夹着烟。他忘了抽,就像忘了照片里那个意气风发的人是谁一样。八年,还是九年。小半截烟落地,他空出手掐住自己的鼻梁。那家公司叫什么来着……时间太可怕了。一阵风吹过,树上落下叶子,手里的照片也松动了,他反射性捏紧。路上行驶的车辆里,朱韵望着窗外落叶,进行了认真而漫长的思索。她不得不承认,六年过去,她已然忘记了很多情情爱爱的细节。唯有他们一起奋斗过的那些日夜,还有他曾点亮却没来得及走的那条路,始终牢牢刻在她的脑海里,宛如石骨,在时间造就的废墟之上拔地参天,固若金汤。时间不可避免地磨平了很多东西,只留一点精粹到海枯石烂。朱韵并不清楚这六年牢狱带给李峋怎样的变化,她唯一知道一点,那就是时至今日,只要他指明一个方向,她仍肯毫不犹豫放弃一切,为之破釜沉舟,孤注一掷。&ldo;背叛&rdo;究竟要如何定义,朱韵自己也说不清楚。☆、&ldo;妈的,小贼。&rdo;两个小时后,朱韵和田修竹发现钱包不见了。当时他们刚好吃完饭,服务生手持账单来结账。&ldo;先生,女士,请问是现金还是刷卡。&rdo;田修竹靠在椅子里神游太虚,朱韵冲服务生笑笑,&ldo;再上份甜品,我们还要再坐一会。&rdo;服务生离开,田修竹感叹,&ldo;真厉害啊,撞一下就能偷走,拍电影一样。&rdo;&ldo;你还佩服起他了?&rdo;&ldo;反正里面也没多少钱。对了,你的证件在钱包里么,给他打个电话让他留一下。&rdo;&ldo;田修竹,他偷了我们钱包。&rdo;朱韵特地咬住&lso;偷&rso;这个字眼。&ldo;你怎么像东西忘在朋友家了一样?&rdo;田修竹努努嘴道:&ldo;那报警抓他们?&rdo;朱韵顿住。田修竹笑道:&ldo;所以嘛,算了吧。&rdo;手机响起,朱韵看到屏幕上显示的联系人,瞬间从座位上弹起来,到一旁僻静的角落接电话。&ldo;任迪。&rdo;&ldo;嗯?&rdo;&ldo;你到底怎么想的?&rdo;朱韵捏着手机,&ldo;李峋出来你至少跟我提一句啊,你知不知道今天我们见面的时候他‐‐&rdo;&ldo;他怎么样?&rdo;任迪不慌不忙地问,&ldo;有没有气死?&rdo;&ldo;……&rdo;任迪咯咯笑,&ldo;就是我故意的,怎么着。&rdo;朱韵:&ldo;为什么?&rdo;任迪:&ldo;看他不慡。&rdo;这理由真是充分得让人无法反驳。&ldo;你不觉得很奇怪么?&rdo;任迪反问道,&ldo;你跟他什么关系,或者说你们之前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出来的消息需要我告诉你?&rdo;朱韵静了静,问:&ldo;他什么时候见的你?&rdo;&ldo;昨晚,他刚出来没多久,第一个去的是高见鸿那,估计是见到姓方的受刺激了,马上就跑来找我要钱。话说回来,你看他那张脸了么?&rdo;&ldo;什么?&rdo;&ldo;好像天上天下全宇宙都欠他的一样。谁欠他,谁他妈也不欠他。&rdo;任迪漠然点烟。&ldo;你当初乐队是靠他资助……&rdo;朱韵发誓她只是&ldo;偶尔&rdo;想到,&ldo;随口&rdo;一提,谁知任迪瞬间就炸了。&ldo;你这是在怪我了?&rdo;朱韵立马澄清,&ldo;没,绝对没。&rdo;&ldo;那你什么意思?&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