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李缄到来,这些士兵振奋精神作强悍凶恶状,虽然李缄对他们的低劣表演不敢恭维,他还是识相地摸出一些银两交给领头的,这才顺利过关。
入关以后李缄没有多做停留,实际上,所有客商都不会在这里停留,要知道巨野关的兵痞是出了名的,要是在这里住上一夜,保证你第二天就一穷二白,说不定还被套上一个奸细的罪名。
过了巨野关,就进入定州境内,李缄加快速度赶到最近的集镇,李缄可以不休息,阿兰却是需要。再说了,晚上赶路也不方便,当晚两人一猫就在集镇上住宿。
就这样连续赶了五天的路,李缄带着阿兰深入夏国境内到了阳州城。入了城,李缄牵着马前行,一路上小孩子见他都躲得远远的,还有的竟然被吓哭了,李缄心想自己没有那么面目可憎吧。这时,一位大婶跑出来将自己的孩子揽入怀中,连忙劝慰,一边还使劲往地上唾了一口唾沫,恶狠狠地骂道:&ldo;狗娘养的勒子!&rdo;
勒子是夏人骂荆勒人最常用的词汇,这个李缄是知道的,这下他醒悟过来。北地苦寒,衣物多由兽皮缝制,李缄和阿兰的装扮还和在关外时一样,加上两人骑的荆勒马比大夏境内的马匹要高大许多,这些人自然将两人当作荆勒人了。
夏人在教育自己小孩的时候,一般会告诉他们荆勒人凶残无比,喜欢吃人肉喝人血,尤其喜欢吃小孩子。受到如此教育,荆勒人在这些小孩子心目中和妖魔一般,所以,见了李缄和阿兰两人就会就躲开,甚至被吓哭。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李缄认为还是换一身衣服比较好,不过,在此之前,他想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再说。周围的夏人看他们的目光都带着一些鄙夷和敌视,相较于边境地区,这里的人对异族的敌视还要强烈许多。
连续找了几家客栈,客栈老板都推说没有空房,李缄自然知道他们不是真的没有空房,而是不愿意接待荆勒人。后来,李缄给出三倍的价钱,客栈老板这才说是愿意把他自己住的房间腾出来给两人。
李缄又吩咐小二帮他和阿兰各买一身衣服,小二开始还不情不愿的,李缄给他一块碎银子后,小二当即眉开眼笑,屁颠屁颠地去了。李缄暗叹,金钱的魅力果然是无穷。
上楼放好行李,李缄带阿兰下楼吃饭,坐下后点了几个小菜,饭菜很快便端上来,李缄照料着阿兰吃了起来,阿兰因为抱着小黑,吃饭总是不专心,李缄只能哄孩子一样哄着她,一边还要照料小黑。
李缄和阿兰的邻桌坐了一名极有威势的大汉,大汉一身单薄的破旧灰衫,皮肤微黑,国字脸,浓眉大眼,鼻子高挺,目似冷电,钢针一般的短须虽有些凌乱,更增添其豪气,桌上摆了一个酒坛,大汉突然端起酒碗,对李缄道:&ldo;这位兄台,共饮一碗如何?&rdo;
&ldo;多谢好意,在下从不饮酒。&rdo;李缄回绝道,扫了一眼大汉,看出这名大汉也是一名高手,手掌宽厚指节粗大,功夫多半就是在手上了。
&ldo;那真是可惜了。&rdo;大汉有些遗憾地道,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长呼出一口气,面露舒坦之色。
大汉瞟着李缄,道:&ldo;看这位兄台的装扮,想必是刚从关外来罢。&rdo;
李缄道:&ldo;正是。&rdo;
&ldo;不知所为何事?&rdo;大汉紧接着问道。
&ldo;……&rdo;李缄有些烦,这个家伙莫名其妙地问一大堆,审问犯人哪?尽管不耐烦,李缄还是耐着性子道:&ldo;找一个人,其他的无可奉告。&rdo;
大汉咕噜咕噜地又饮下一碗,问道:&ldo;关外可有什么消息,兄台可否告知?&rdo;
&ldo;一介草民能知道些什么。&rdo;李缄淡淡应道,此时阿兰已经吃饱了,李缄给她擦了擦嘴,道:&ldo;告辞。&rdo;说完,便带着阿兰上楼去了,那大汉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是没有机会了。
回到房间,小二给两人买来的两套衣服已经送到房中,李缄给阿兰换上新衣,又将她披散的长发梳理一番,扎了两条辫子,经过这么一番打扮,阿兰看起来就如一个十六七来岁的小姑娘,脸上的疤痕经过这些日子李缄的治疗已经好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可怕了。
第二天一大早,李缄就上路了,到了将近中午的时候,路过山间的一片树林,就见路旁一棵大树上绑了几个被拔光衣服的大汉,一个个欲哭无泪的可怜样子。
&ldo;哟!这不是李兄吗?&rdo;一个懒洋洋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
李缄循声望去,只见一人躺在路旁大树的粗大树杈上,手拿一只红色的酒葫芦,腰间一柄长刀,却是前些时日见过的龙二。龙二翻身跃下树来,问李缄道:&ldo;李兄怎么也到夏国来了?&rdo;
&ldo;我来找铁老爹。&rdo;李缄答道。
&ldo;哦,铁老不见了!&rdo;龙二说着,又问道:&ldo;在下能否帮忙?&rdo;
&ldo;这倒不必了,铁老爹就在名剑山庄,只是许久没有回去,我有些担心。&rdo;李缄道,说到这里李缄转移了话题,问道:&ldo;这几个人怎么回事?&rdo;
龙二笑道:&ldo;他们是附近山上的强盗,我正好身上的钱花光了,找他们借了一点,呵呵。&rdo;
&ldo;原来如此。&rdo;李缄道,他终于知道龙二是怎么解决路费问题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