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雅梨难受的在床上呻吟,她忽冷忽热的,根本睡不着,额头上的面巾很快就热了,听见推门声,她还以为御医来了。
勉强睁开眼睛,就见香寒一脸沮丧的说“苑门被锁上了,叫了半天没人开门,恐怕得天亮才行。”
“等着吧!”郑雅梨心里委屈,捏着被褥浑身直哆嗦,香寒抱了两床薄被来盖在她身上,又拧了面巾敷额。
这个夜晚特别的漫长难熬,郑雅梨几次醒来发现外面还是黑的,整个人都快病糊涂了。
天亮后香寒就跑了出去,郑雅梨盖着一身的被褥烧得觉得自己快死了。
香寒去了御医院,御医院的御医可不是谁都能看病的,他们有固定的主子,今日当值的是赵御医,他是负责皇后,听说郑雅梨病了,他眉都没抬一下,说等会要去凤仪宫请平安脉。
其他御医知道波光园的郑美人,都不愿意去。
香寒知道他们嫌弃她家主子身份地位,在后宫不受宠,可他们怎么不看看丞相府的面子上?
香寒想着病着的主子,急的都哭了,抓着最近的一位御医道“求你了,我家主子昨晚就烧了一夜了,再不去看看会出事的!”
萧御医被香寒抓着皱了皱眉,见她哭得伤心无助,动了恻隐之心,道“走吧,我正好没什么事。”
他一开口,其他几位御医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香寒激动的连连点头“谢谢御医,谢谢你!”
萧御医让药童提着药箱,面无表情的走在前面,香寒不敢怠慢,连忙跟了上去。
波光园距离御医院不近,他们在后宫穿行了好一会儿,寒风冷冽,香寒忍不住哆嗦几下,手脚冰凉。
看见波光园,香寒暗暗松了口气,领着萧御医进去。
郑雅梨已经烧得神志不清了,萧御医打量了一眼略显简陋的房间,在床边坐下,药童拿出腕枕,香寒把郑雅梨纤细的手臂拿出来,他盖了一张手绢把脉,眉头皱了皱,又隔着手绢摸了摸她额头,道。
“风寒入体,高烧不止,我开点药,你赶紧去御医院抓药煎了喂给她喝!”萧御医利落的开了药方,让香寒多喂她喝水。
可是香寒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她们住进波光园后,身边就她一个人照顾。
见她迟疑,萧御医知道人手不够,这不关他的事情,若是不尽快喝药,这位郑美人要么烧成傻子,要么红颜薄命。
他能做的已经做了,若是再多插手,就会被人说道了,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没说什么,带着药童离开。
香寒不敢耽误,送走萧御医,拿了一串钱币找了一个还算熟悉的宫女,让她帮忙看着郑雅梨,香寒怕她离开了,她家主子想喝水都没人倒。
香寒去御医院抓药,药方的人百般阻扰,她给了些银子,才给她抓了几服药,又花钱买了一个药罐,便匆匆的回去煎药。
一个时辰后,郑雅梨喝了药躺下,香寒蹲在御膳房啃着冰冷的馒头,花了点银子让御膳房的人熬了一些米粥,她家主子身体不舒服,要饮食清淡。
经过这次的事情,香寒才知道被冷遇,被人踩的滋味,以前在丞相府,她是郑雅梨的贴身婢女,别人恭维还来不及。
主子还是昭仪时,后宫的人也不敢有半点怠慢,自从去冷宫转了一圈回来,就变了天色,香寒根本反应不过来,那种心酸无力,不甘怨恨的感觉,让她难受极了。
郑雅梨的病周而复始几日,都是萧御医在负责,他见不得香寒一副死了爹娘站在他面前哭泣的模样。
萧御医给郑雅梨把脉时,郑雅梨突然睁开眼,大约是人病得有些糊涂了,她盯着萧御医看了一会儿,发烧的脸上一片嫣红,原本暗淡的目光瞬间大放异彩,美艳的熠熠生辉,耀眼夺目,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她坐起来扑进萧御医怀里。
萧御医愣住,满怀的温热,让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香寒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一时愣住。
“皇上你终于来看望嫔妾了,嫔妾真的是冤枉的,皇上,不是嫔妾指使的,是何惠玲冤枉嫔妾的,呜呜,皇上,你要相信嫔妾是清白的。”郑雅梨仰头,看着眼前熟悉的男人,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萧御医的心被刺了一下,脸上一红,连忙推开她站起来“郑美人你看错了,微臣不是皇上!”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他是萧御医,不是皇上。”香寒连忙凑过去,抱歉的看了萧御医一眼。
萧御医吸了口气,走了出去,低头看着身上的几滴泪痕,像是被烫了一下。
郑雅梨根本没听进去,人躺在床上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香寒担忧不已,不知道她家主子的病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已经年关了,若是不借着这个热闹的日子多露面,恐怕皇上更不会想起她家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