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徐忠给他们描述的宏伟蓝图,三人当即齐声朝徐忠拜谢。徐忠点了点头,随后道:“王监事留下,晴川和若曦两位监工先回去处理手头上的工作吧。”
两女闻言,顿时如蒙大赦,赶紧向徐忠告辞。直到这俩宫女身影彻底消失不见,徐忠才朝王海歉然道:“抱歉哈王兄弟,让你陪徐某演一场戏,事先却未通知于你。”
王海不以为意道:“徐大人客气了,从大人提到那个互相监督制度,小人便听了出来,大人是在有意整顿牙硝矿和硫黄矿两个部门。所以也就顺势配合着大人给演下去了。”
徐忠“哈哈”一笑,探手拍了拍王海的肩头,朝他竖起一根大拇指,以称赞他头脑机灵。如今对于徐忠来说,能够让他推心置腹的,袁初焕算上一个,然后便是此刻依然身在徐州的胡中杰和周癫等人。而眼前的王海是袁初焕举荐的人,人品和能力都没得说,自然也算徐忠的半个心腹。除此之外,那个刑部尚书戚智,徐忠虽与他接触的时间不长,却也觉得是个可以相交之人。所以对于这些人,徐忠从来都不忍心在他们身上施展半点心计。他道:“袁尚书将红衣大炮的图纸拿给王兄看过了吧?”
王海郑重其事地点头道:“不错,徐大人真是天马行空,连这种大规模杀伤利器都能设计的出来,着实令小人叹为观止。今早袁大人已经将最终拟定的红衣大炮设计图纸送来了火药局,小人已准备着手研制炮管了。”
“这袁老头的速度挺快嘛!”
徐忠欣然道:“此外,王兄,为免出现炮管炸膛的现象,徐某提议炮管成型后,将外壁加绕几圈细铁箍,用以巩固管壁的硬度。”
王海眼前一亮,道:“徐大人这个思路的确实用,小人原本还在担心炮管壁厚的问题,怕管壁太厚的话难以成型。而采用铁箍环绕,就能有效解决这个问题。”
随后王海又向徐忠请教了子炮装膛以及炮膛发射的问题,徐忠都一一为他解答。得徐忠的指点,王海思路大开,甚至还提出了将炮管装在一个移动的装置上,这样就能有效弥补徐忠设计的这款佛郎机炮只能在固定的炮楼上定点射击的弊端。徐忠听得差点没拍案叫绝,心道这王海绝对是个人才。自己原本还在担心佛郎机炮的设计太过前卫,怕他们这些大黎土著人接受不了呢,没曾想,他王海竟然直接将思路跳跃到了明朝攻城拔寨的利器——红夷大炮上面去了。他拍了拍王海的肩膀道:“王兄,你的这个思路理论上的确可行的。不过路要一步一步的走,饭要一口一口的吃。眼下最要紧的是先将这种固定炮台的佛郎机炮研发出来,然后再籍此基础上进行改良。”
听了徐忠的话,王海深以为然道:“徐大人所言甚是,是小人太过于心急了。如今所有横亘在小人面前的疑难问题都得以解决,小人这就着手开始研制这种佛郎机炮。”
徐忠微微颔首,含笑道:“王兄也不必妄自菲薄,其实往后你所设想的那种移动炮台会成为一种主流火炮,但眼下我们得首先尝试研制出这种固定炮台的试试水。”
“明白!”
王海踌躇满志道:“那大人,若没有其他事,小人就去打磨炮管了?”
徐忠挥挥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王海当下满怀激动地一头扎进自己的工位之中。对此,徐忠只能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家伙对武器的苦心钻研,远远比对加官进爵要热心的多得多。在巡视了一番火药和燧发枪的生产线后,徐忠又前往祁云山的牙硝矿和硫黄矿探察了一圈,觉得并未有什么纰漏,这才迈步离开了火药炼制局。刚出皇宫,迎面却撞上了一脸忧心忡忡的袁初焕。这位袁老尚书一见到是徐忠,连忙一把拉着他来到皇宫外墙的一处角落,沉着脸道:“徐老弟,你当真是处理完徐州的灾情才回的王都吗?”
徐忠见袁初焕表情凝重,便也没了打趣他的心思,道:“不错,估摸着这会儿徐州城的重建工作已经进展到半数了吧。”
周癫的能力,他还是相信的。这老小子应变能力堪称一绝,除非是见自己无故于徐州失踪后,一门心思都花在追查自己下落之上。否则,有他主持徐州城的重建工作,想必定能有条不紊地进展下去。而重回王都的这一天下来,徐忠又是设计围剿上任帝师文天都,又是联合刑部施换囚的戏码擒杀蛊门内门弟子葛鸿和刑部典狱长黄岐,目的也是想将事情闹大,好把自己已安全回到王都的消息传到徐州去。接下来他让袁小山在镇北王府外紧盯洛飞尘的行踪,其实也有这方面的打算。假如能杀掉这位飞尘郡王,徐忠相信定会在王都闹出天大的动静,那样消息传入徐州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见徐忠说的如此笃定,袁初焕便信了他几分,道:“那就是周斌琨这个老不死的在说谎了,据传,这周斌琨在前往徐州城的途中遇到了一股马匪,所有金银细软都被洗劫一空,无奈之下只能选择逃往柳州方向,不日便会回京。”
“呃……这样啊!”
徐忠摸了摸鼻尖,心道这胡中杰的办事效率还蛮快嘛,这么容易就将周斌琨给搞定了。遂又不解道:“左右不过是被一群马匪劫了财而已,又没有伤及性命,小子怎地见袁老你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
袁初焕盯着他道:“老哥这是替你担心啊徐老弟!你不知道,那周斌琨在逃回京的途中,一路扬言老弟你没与他打招呼便率先独自前往徐州,所以那股马匪铁定也是你暗中勾结的,目的是想杀他周斌琨灭口,好杜绝他回京参你一本的念头!”
“什么?”
徐忠气急败坏道:“这条老狗,诬陷人倒是有一套!老子若想勾结马匪杀他灭口,还会仅仅只让马匪抢劫金银细软便轻易离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