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与周茹说了几句,待这位首长淡漠地上了军车,年轻交警也果真收起罚单。“行了,车快开走,下回注意。”“同志,你不罚了?”周茹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是出于对军属的尊敬。”帅哥交警说着,指向边上一直没吭声的姑娘,“没瞧见首长对这位美女很感兴趣吗?”温绵开车门的手颤抖了一下,她中枪了。瞿承琛透过挡风镜看着前头车里的那个纤细身影,视线中多了些高深莫测。他拿出贴身携带的护身符,金丝线绣着的花案已被干透的血沾污,染就陈年的颜色。里头放着的是旧物:一张陌生的单人照片。而相片中咧嘴傻笑的短发少女,就是那温姑娘无误。瞿中校感到有些意外,不得不承认已对她有些好奇,许是因为她手上的枪茧、又或是那脸上的笑容在他看来不太真实,还有,这失物的主人是谁。难怪人说,世界很小,也不过你我之间。温绵回到冷气充足的车内,周茹的口吻满是揶揄,“你这是他的要求温绵的父亲是一名建筑工地上的普通工人,死于一次事故,去世已快二十年,家里原还有个大她好几岁的哥哥,温井。提及温井,他从前是附近一带出了名的小霸王,长期与一群三教九流的人厮混,有回聚众赌博还差点闹出大事,温妈妈忍无可忍,以死相逼才成功强迫他报名参了军。温绵那时还不明白部队究竟有多大本事,只知道那恶霸哥哥摇身一变,成了她心目中的英雄。他在一次执行任务中遭遇意外,当时说派人找了好几个月,还是得不到任何收获,最终只能宣布他的失踪。比起温家磕磕绊绊的寒酸过去,瞿家身为正统的将门之后,堪称背景雄厚。瞿家的老太爷是赫赫有名的将军,光荣于中越战争,老一辈还流传着这位老战士的守城传说,他是烽火中的铁血军人。瞿家下一代也不逊色,瞿远年在几个兄弟之中算是最勇猛的,去年他刚升为某军区司令员,被授予上将军衔。瞿司令与妻子共育有二子一女,而这不到三十便成为中校的瞿承琛,无疑是他最引以为傲的一个孩子。瞿承琛性子冷情,这或许是他成为出色狙击手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无论是战斗射击、军事学、野外生存、武装泅渡……他都能严苛要求自己做到巅峰。最近,除去单兵技术,瞿中校变态的训练方针也渐渐有了名气。瞿远年安插在二子身边的探子们常说,对那位冷静悍绝、不知人情的瞿教官,下属们总是报以又爱又恨的强烈情感。瞿承琛将车开进南法市附近的一处警备区,在军区大院站岗的哨兵齐刷刷向他致以军礼。黑色a6停于一栋小楼前,中校刚下车,父亲的警卫员小吴就机灵地过来拉开车门,然后去后备箱拿行李。母亲裴碧华满心欢喜,可算见上宝贝儿子一面了。“妈。”中校淡淡喊了一声。“听小吴说,你们行动队前阵子又出任务了?去,把这身军装脱下来,我要好好检查!”儿子当兵常年在外风吹雨晒,她这个当妈的自然心疼的不得了。要是家里有个媳妇疼着他也还算好些,可惜两个儿子眼看都要过三十大关,个人问题依然没半点着落。瞿承琛无奈推托,裴碧华又让小吴去厨房,把她准备好的热食拿来,回头就冲儿子命令道,“还不快去!立正站好齐步走!”“……”瞿承琛从小到大,还真就拿这性子活泼的老妈没辙。母子两人坐在客厅聊了会天,话题不无意外地落在他那终生大事的任务指标上,瞿承琛这回倒没急着找借口。男人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只是眼睛里的情绪带着些波动,“我和您做个‘婚前协议’,如何。”裴碧华听得心中一乐,“怎么说?”“我尽快找个媳妇儿回来,不过……您也要答应一个条件。”每回裴碧华最怕的,莫不是这瞿中校爱和她斗智斗勇,如今儿子松口,肯谈婚姻大事了,她自然不会拒绝。所以说,瞿承琛无疑拥有狙击手必备的素质,他会在锁定目标之后,清除一切障碍,再精准地扣动扳机,一击必杀。与母亲谈妥,瞿承琛独自回到房中,他在手机里翻出周茹的手机号码拨过去。通了之后没响几声,那边就接起了电话。瞿中校先是礼貌地与对方聊几句,才直奔重点。“需要你帮我做些事。”“瞿首长您一句话,我保证完成任务!”瞿承琛若有所思,问她,“上回你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那头似乎是放空了几秒,才传来周茹略带喘气的声音,瞿承琛猜测她是临时换了个说话的环境。“她是我初中同学,温绵!”“温柔的温,棉花的棉?”“不是,软绵绵的绵。”瞿承琛愣了愣,难得拿着手机凭空一笑,“能尽快安排我和温小姐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