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钟鸣将长剑仔细擦拭干净,缓缓收起,眼中寒芒一闪而逝,目光淡漠地转向一旁的陈二,淡淡言道:“接下来,便轮到你了。”
陈二身躯颤抖,仿佛秋风中的落叶,声音细若蚊蚋,向桑钟鸣祈求道:“桑大侠,世间宽广,能否网开一面,放我一条生路?”
闻言,桑钟鸣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语带几分玩味:“嗬,何以教我心生怜悯?不妨说来听听,或许,你有那令人心动的理由也未可知。”
陈二,一时语塞,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双手胡乱比划,话语支吾:“这……这理由嘛,一时之间,我竟是难以言喻。不如,我们另觅良辰,届时,我再与桑大侠您详谈如何?”言毕,便欲借机逃离。
桑钟鸣望着陈二仓皇之态,悠悠言道:“你那誓要天地换色,复仇雪恨之心志,今夕何夕,竟已云散烟消?”
陈二闻声,强作欢颜,干笑两声,试图掩饰内心的惶恐:“江湖子弟,哪个不为情义所困?一时冲动之下,妄言罢了。还望桑大侠海涵,莫要与小的一介莽夫计较过多。”
正当桑钟鸣欲开口之际,陈二身形骤然一僵,目光越过桑钟鸣的肩头,手指微颤,惊诧莫名:“师……师父?!”
话语方落,桑钟鸣不由自主地循着那颤抖的手指转身回望,却见陈二趁此间隙,眼中闪过一抹坚定,猛然间撒腿狂奔,竟是想借机遁走。
桑钟鸣脸庞掠过一丝愕然,旋即被一抹玩味的笑意取代,他并未急于追击,而是负手而立,望着陈二那狼狈逃窜的身影,高呼道:“嘿,好一手乾坤挪移,竟能瞒天过海,连我也算计其中,诚为妙计。”
桑钟鸣语带赞许,却又瞬间寒意逼人:“不过,你终难逃樊笼,待吾将你捕获,必当一刃一刃,缓缓削落你的血肉,使之成为滋养吾身的餐宴。”
对于桑钟鸣的威胁,陈二哪还有半分余力去理会,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恨不能多生双脚,于这生死存亡的瞬息之间,飞驰而去,远离这满是危机的修罗场。
桑钟鸣见陈二对其威胁置若罔闻,面上怒色渐浓,冷笑道:“原拟与你小戏一番猫鼠之乐,未曾想你胆敢如此托大,视我言语为无物,当真是不智,亦是不敬。”语落,血饮剑霍然出鞘,一抹妖冶红光划破虚空,直指陈二背脊,绝尘而去。
霎时之间,那柄饱饮血光的利剑已抵陈二身后,似要穿透一切阻碍,贯穿陈二身躯。
陈二仿若脑后长眼,一记懒驴打滚,翻滚之间,妙至毫巅地与死亡擦肩而过。
剑未至,风已鸣,剑已过,空余寒光在空气中颤抖,血饮剑这等凶器,竟只能在空中勾勒出一抹无奈的锋芒,徒呼奈何。
“呵呵,鼠辈狡狯,终归难脱天地罗网!”桑钟鸣冷语如刀,身姿若幽影随行,疾风般迫近。
陈二心下暗潮汹涌,足下生风之际,脑中急转对策,忽而眸光一闪,似有计上心头。霎时,他身形骤停,匿入一片葱郁林间,同时掌中多了一包粉末,乃其平素赖以护身之法宝——“石灰粉”。
“桑大侠,戏耍够了吗?你我心知肚明,真要取陈某项上人头,又何须此等周折?”陈二隐于树荫,强自镇定,手中的石灰粉在日光斜照下,分外耀眼,仿佛在诉说最后一丝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