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柯诗笑了笑,叹气,“终究是没法子跟意哥儿单独建府,看他光宗耀祖了。”
“章幸开那畜生去年十一月似乎杀了什么人,天亮时回来,浑身是血,之后有了大笔银票,也就是那时候起他动了休妻娶那花娘的念头。”
“我私下见过几回雪琴姑娘,生得是漂亮,章幸开也是个瞎的,压根儿对他没半分真心哄得团团转。”
“你是如何杀的雪琴姑娘?”顾桓皱眉,“你应该是扔纸条进房吧,她这才出来,是什么内容能让她半夜毫无防备走出来。”
叶柯诗点头,“大人应该知晓了,那棵树正好长在她窗下,怕上去我把章幸开随身铜牌扔了进去,用他衣裳包裹,写着速来。”
“章幸开不识字,这些年文书字迹皆是由我代劳,这么些年下来只能勉强识字,字迹的犹如三岁小孩,我便不担心露馅。”
“她果然拿着铜牌和布条下来,见了我也没有诧异,我拿起提前备好的柴刀直接杀了她,这才回去。”
“觊觎我意哥儿的垃圾不能留,正好送她俩九泉之下团聚。”叶柯诗浅笑看向裴敬,“姑娘,记住找男人眼睛擦亮些。”
裴敬听的五味杂陈,迎上她温柔的笑意,点了点头。
她本来也可以是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却因不公,杀人成了凶手。
叶柯诗点头朝裴敬笑,随手摘下腰间的香囊扔了过来,“里头是他的铜牌和引诱雪琴姑娘出来的布条。”
裴敬接过,打开其中,白色布包裹着另一份染血的铜牌和字迹。
见已结案,裴敬扫视了一圈周围,邻居个个面色复杂,章家的事儿,身为邻居多少知晓一些,没料到成了如今局面。
叶柯诗被押解离开,刚出巷口,面容与她八分像的清秀男子一身青袍冲了出来,“母亲。”
叶柯诗闻声顿住脚步,朝他笑的温柔,“好孩子,回去上学,母亲以后不能陪你了,你放心,那毒妇已经死了。”
章曲意泪流满面,昨日开始他就心绪不宁,一大早就跟夫子请假赶了回来,却撞上眼前一幕。
叶柯诗朝裴敬笑笑,“不知姑娘可否替我向大人求情,我想与我儿絮叨几句。”
裴敬看向顾大人,眼眶蓄泪,叶柯诗真的太苦了,“大人,她跑不了。”
顾桓看她心软模样,皱眉,点头。
“谢谢大人。”裴敬看向顾桓,顾大人面冷心热。
“嗯。”
裴敬看向抱在一起痛哭的女子,看向顾大人,“叶柯诗会如何处置?”
“送去刑部,不日问斩。”顾桓皱眉,有些不解,不知裴敬为何会同情这种女子,章幸开虽有错,确实畜生,但叶柯诗杀人解决太过极端。
“若你发现你喜欢的男子骗你,你会怎么做?”顾桓看向裴敬。
裴敬愣了愣,这个问题自己确实没想过,沉思片刻看向顾大人,“我不喜欢欺骗,若有苦衷,提前告知我便可,若故意欺骗说明他不适合我,我不会在这种人身上浪费太久。”
闻言顾桓浅笑,“好,我明白了。”
“?”什么他明白了?
见两人已经说完,裴敬赶紧过去,“叶娘子。”
叶柯诗擦了擦眼泪,看向章曲意,“这是裴姑娘,你好生读书,出人头地,这是为娘最后的心愿了。”
章曲意朝裴敬拱手一礼,“裴姑娘。”
叶柯诗笑了笑,看向裴敬,“我们走吧。”
坐上马车,顾桓见裴敬冷着脸兴致不高,平素上了马车便是乐呵呵吃着糕点,这会儿子明显情绪低沉。
放下公务,看向裴敬,“怎么了?”
裴敬闻声看向顾大人,摇头,处理了这么多案子,只有这个案子让自己开始反思,当真是非黑即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