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琴音又变,轻柔处若现若隐,顿挫间在引发的微妙声韵更令我这一向似对音乐没有
感觉的人也禁不往心神皆醉。
莎若雅抬起头来,茫然道:“什么琴音?”
她幼滑的粉脸闪烁着早晨太阳的清光,一片阳光从对街的落地茶色玻璃反射过来,恰好
落在她的身上,使她变成了超尘出世的美女化身,我似乎在不断地发掘她的美丽的一面,不
过她的确是动人之极的美女,愈看愈觉她美丽,难怪昨晚那些凶徒见色起心。
她询问的眼光等待着我的回应。
我不禁大感奇怪地道:“难道你听不到吗?”
琴音忽地大增,由微不可闻的轻触,化成叮叮咚咚的清响,一时间充盈在整个空间里,
就像千百条小溪的流水声突然间加到一起,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欢悦。
我望向她,心想除非是聋子,否则怎会听不到?
她眼中茫然的神色理会甚,呐呐地道:“我什么也听不到。”
我呆了一呆,接着手足冰冷起来。
刚好快餐店的老板娘经过台边,我一把抓着她的手臂,问道:“你播的是什么音乐?”
老板娘愕然抬头,望向装在屋顶其中两角的扬声器,悻然道:“播什么音乐?
那对扬声器坏了足有十天,保养的混蛋还没派人来修理呢。”
我骇然松手。
快餐店忽地陷入一片死寂里,什么声音也没有,琴音顿止下来。
莎若雅的呼唤声像在九天之外的远处传来道:“喂!喂!你怎么了?”
我望向她。
她脸上露出强烈的焦虑,对我这个陌生人毫无保留地献出她的关心。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难道我因杀人过多,陷入神经分裂的边缘,产生了听觉的幻象,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
音?
还是因为那古老大屋阁楼的三脚琴?
它优美的造型,奇异的木质,蓦地填满我的神经,挥之不去。
一对纤弱的手紧握我双臂。
这才发觉莎若雅已站起身来,来到我背后,抓着我双臂,红唇凑到我耳边关切地道:
“你怎样了?要不要我唤医生?”
我的脸色定是非常难看。
强提精神,霍然立起,近乎粗暴地从她的怀里挣扎起来。
快餐店内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我身上,但却没有人作声,我高大健硕的体格使他们均
怕惹祸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