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板着脸翻箱倒柜找衣衫了。见鬼了,叶星辰在玄天剑宗时懒得不行,就差把床别在腰间,话本挂在手上了,现在怎么还有闲心要逛水云宗?叶星辰见他模样,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半晌后,容念风带着叶星辰开始乱逛。两人御着剑,路上遇到不少熟人。“师、师姐,这就是师姐夫吗?”有路过的弟子揶揄。容念风瞅了眼他,从他手中薅了枚野果:“嗷。”走走停停,时不时又御御剑,大半天过去,总算把水云宗看了个遍。到一处时,容念风顿了顿,御剑往下,和叶星辰解释道:“此处是魂灯殿,无法御剑。”他拍了拍头,叹气:“怎么到这儿来了?”叶星辰问:“这里不能来吗?”他今天本是随意寻了个借口想和容念风说几句话,倒是没想到和他把水云宗逛了一圈。原来这里就是容念风长大的地方。容念风不知他心中所想,双手抱剑:“也不是,只是魂灯殿这处要徒步走好长一段时间,等我俩走出去再御剑回去,也不知能不能赶上吃晚饭。”闻言,叶星辰扬唇笑了笑,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蜷。若非要说是魂灯殿,不如说是长廊更恰当些。一眼望去,两侧林林总总加起来点了数万盏魂灯。容念风引着叶星辰绕过,仿若是没有尽头般。“这魂灯是每一个弟子进水云宗时都要点的,取其半丝精魂用灵火点燃。灯明则人安稳,灯灭则人身陨。”魂灯灭了,人也就死了。说着,容念风稍稍顿住,在一熄灭的魂灯处停下,抱拳作揖。叶星辰见状,也学着他闭眼。半晌,容念风睁眼,继续和叶星辰往外走。又走了好一会儿,叶星辰停下,看着刻着容念风名字的魂灯道:“那便是你的魂灯吗?”顺着他的视线,容念风看见了他和容念雪紧紧挨着一起的魂灯。他点头:“嗯。”他以为叶星辰问的是容念雪的,随即指向摇曳着明亮火光的魂灯,半真半假道:“怎么样,是不是燃得旺旺的?”叶星辰默了瞬,顿了几息应声。他又问:“挨着你魂灯的是容念风的吗?”容念风还是鬼市凡世,源溪镇。微凉的晚风拂过,傍晚的余晖洒在数不尽的绵山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挑担赶路的,瞧那模样想来是刚从田里回来;也有驻足在桥上观景的,倒是真有几分古人的雅致;还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手里拿着团扇,挑开掩住面容的轿帘,唇若含丹,美眸流盼。“卖糖葫芦喽!”远处,还有隐隐约约吆喝的声音。容念风从成衣铺中将一脸不情不愿的叶星辰扯出来:“你那宗服太显眼了,别人一看就知晓你是从玄天剑宗来的。我们出来时师尊说切莫张扬,若是被其余宗门的人注意到了岂不是自讨苦吃?”两人刚才闹别扭闹了好些时候,其实也不算是两人闹,完全是叶星辰单方面耍小性子。他们走在街市时,因叶星辰穿得绯色衣袍,引了不少目光。他和叶星辰说换掉,谁知叶星辰却说红色要好看些,打死也不愿同他一道进成衣铺。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下,他才把叶星辰推搡着进了成衣铺。叶星辰垂眼,望着自己的一身素白色,顿了几息:“有些丑。”容念风拍拍他的肩,张嘴胡扯:“不丑不丑,你长得好看,怎么折腾都好看得很。”闻言,叶星辰抿了抿唇,压下嘴角的笑意。容念风简直服气,怎么这年头龙傲天也喜欢听彩虹屁了?店里掌柜的是个长相妖艳的女子,手中拿着团扇。自两人进店后她便注意到了,两人衣着华贵,尤其是披着雪披的这人,瞧着就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她眼神在两人身上打量了一下,当即笑出声,看着容念风道:“想来两位出门时都是听夫人的话吧。”容念风:“……”容念风张了张嘴,想到什么又叹了口气。算了,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也就没驳回她的话,只是抬眼看着掌柜的,眨了眨眼,十分真诚地问:“姐,我们能先赊账吗?”店里掌柜:“……”果然,人不可貌相。没半晌,两人灰溜溜地被赶了出来。容念风摸摸鼻:“大意了,一时之间忘记凡世是不可用灵石的。”叶星辰还没反应过来。他耳尖有些热,垂眸看了眼容念风。刚才……刚才他是没反驳的意思吗?容念风见他发怔,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叶星辰落在身侧的手微蜷,摇头:“……无碍,有些热。”“有些热?”容念风迟疑了瞬,上前一步,将叶星辰身上的雪披系得更紧了些,“热也没办法,先藏一藏你身上的宗服,等去黑市用灵石换些碎银再说。”叶星辰一时语塞:“嗯。”…容念风打小在来过凡世好几次,都差不多习惯了。他从乾坤袋中窸窸窣窣寻了两张面具,递了张给叶星辰:“喏,面具。黑市里不止有修士和懂些门道的凡人,魔族和鬼族也是有的,危险得很,戴着面具要保险些。”黑市里鱼龙混杂的,谁知道会有些什么东西混在里面,还是谨慎些好。叶星辰也没含糊,鬼面獠牙的面具套上,只露出一双眼来。黑市的入口极为隐蔽,七拐八拐许久,两人才在一家米铺停下。“就是这儿了。”叶星辰咋舌,嘀咕了声:“和宋修远的小凰文有得一拼。”“嗯?你说什么了?”容念风转头看了眼他。叶星辰:“没什么,快些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