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下巴枕在叶星辰的肩上,铁链碰撞得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响声,叶星辰的呼吸洒在他的耳边,有些痒,他听见叶星辰说:“知道的,是容容。”被褥不知道是被谁蹭到地上去的,有风拂过,蒙着容念风眼睛的发带缓缓落下。他身体微僵,因为他感受到自己肩上湿了一片,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睛。平日里爱贫嘴又话痨的能力在这一刻全部消失,或许他应该说些什么话安抚一下叶星辰的,又或者说假装不知道,打个哈哈就过去了。但他都没有,所有的东西都堵在心口,只能干巴巴地道:“你别哭啊。”怎么突然就哭了?铁链一下下就被他打开了月光柔和得要命,透过窗洒下大半,隐约还能看见扬起的尘埃飞舞。容念风有些慌,可惜现下的他当真是丧失说些漂亮话的本领了。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小狗一样地往叶星辰的脖颈上蹭,很好看,白皙修长,上面还有层薄薄的湿润,一颗很小很小痣的点在喉结,喉结一滚,就会跟着上下滚动,看了就很想亲。容念风也这样做了,他小心又讨好地啃咬着,又怕自己动情的模样太难看,于是抬手捂住叶星辰的眼睛。叶星辰可能在眨眼,长而卷翘的眼睫扫在他的掌心,很痒。分明情毒已经解了大半了,但他又开始觉得自己浑身燥热了起来。忽然,叶星辰抬手握住他的手腕,容念风刚好仰头亲他的唇角,撞进了那双漂亮的眼睛中。可能是因为哭过的原因,还带了层薄雾,眼尾红红的,看上去就…很好欺负。容念风有些不好意思地偏头,不合时宜地想怪不得大猛攻都喜欢看小受哭。可能是没防范的原因,叶星辰轻而易举地一口咬在了他的肩上,顿时把容念风疼懵了。好不容易从莫名其妙的疼痛中缓过来,他张口想说些什么,咬在他肩上的人突然闷闷道:“没哭。”容念风怔了下:“可我肩膀都湿了。”叶星辰使性子:“那是口水!”容念风只好点头:“哦。”好吧,口水就口水吧。可能是他敷衍的态度惹毛了叶星辰,他坐起身,扯住容念风手腕上的铁链,高高举起。风吹过,裹挟着屋外不知从何处飘来的花香,本就因为动作大了些而穿得松松垮垮的衣衫全掉了下来。容念风:???他蜷了下脚趾,差点想随便找条缝藏起来才好。叶星辰凑了上来,揽住容念风的后颈,亲他的嘴角。昏暗中,喘息声越来越清晰。他们的鼻尖撞在一起,叶星辰咬住他的唇。因少了手的支撑,容念风只好半跪在床上,仰着头被迫承受着。许久,叶星辰松开他。容念风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但其实只是简单的亲吻而已。直到他被叶星辰压倒,他才发觉手腕和脚腕上冰凉的铁链和两人滚烫的身体简直天差地别。叶星辰微微起身,于是动作就变成了他撑在自己的身上。多了些距离,可空气却变得更加灼热。容念风什么都想不了了,他看见叶星辰俯身,含住他的唇,撬开他的牙关,有些呼吸不过来,舌尖被吮得发麻,耳边全身暧昧的水声,糟糕透顶。来不及吞咽的口水,滑过下巴,痒得不行。温热的指腹抹了抹他的唇角,痒得让人心里难受的感觉总算好了些。紧接着,他忽然身子一僵,那双漂亮的手重复着和上一次一样的动作,可仍然让容念风失神。良久,叶星辰漂亮纤长的手指卡住他的下颌,隐约间,他听见叶星辰低声说:“你欠我的。”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容念风忘了,但他依稀他在完全失去意识时还在想,他一亲就浑身发软,会不会撅不了叶星辰了。容念风:。暴风雨式哭泣。再醒来已经是翌日傍晚。暮色接壤着平地,余晖宛若暗沉的红绣。屋里只剩容念风一人。他尝试张口说话:“嘎——”容念风:“……”变鸭子了,哈哈哈。完全笑不出来,他深深地吐了几口气,强压下心中想呼叶星辰几巴掌的想法,紧绷着脸打量着屋内。脚铐和手铐的尺寸都刚好,一端死死地绑着他,另一端则是绑在床的两侧,但好在还有些活动范围,不至于那么受限。起码是能在床上坐起来的。剩点良心的叶星辰昨夜可能带着他清理了一下,身上不再有那种黏糊糊的感觉,还很是体贴地给他换了件衣衫。于是容念风有闲心打量着屋内的摆设,不是血月阁,不知道是哪儿。“叶…嘎…”容念风闭了嘴,算了,他还是乖乖等叶星辰来吧。可能是昨晚他有些太孟浪了些。想到昨晚,容念风耳尖带着脖颈都红了一片。叶星辰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一袭白衣的人被铁链缠绕着,耳朵和脸颊通红,和以前比起来,瘦了些,后颈和露出半截的手腕上全是红痕。他低垂着眼睫,漂亮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里在漫上那股熟悉的酸涩感前,叶星辰忽然想,都是他留下的,他也要把容容留下来。如果不听话的话……那就一直留在这儿吧。门又在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容念风抬眼看他,随即颇不自然地偏过头。他想和叶星辰说话,但怕听取鸭声一片,好在叶星辰是上道的,瓷碗递到他的唇边,撑着头看他:“喝点温水。”容念风摸摸后颈,伸手想接过,但叶星辰只是偏了手,看着他不说话。容念风:“……”他懂了。他就着叶星辰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时不时还眼神飘忽地看几眼叶星辰。“我难受,你放开我。”喝完水好了些,能说出话来了,只是还是很哑,不好听。闻言,叶星辰呼吸重了些,他冷笑道:“不要。”容念风:???“不要你大爷的!”容念风磨了磨牙,声音大了些。“你会跑,不放。”叶星辰抬手给容念风擦了擦嘴角旁的水,然后起身将瓷碗放好,很认真地道。“我真不跑。”“你会。”很认真又很平淡的语气。“我发誓,发誓行了吧。”容念风竖起三根手指,“我不跑,若是跑了那我天打……”话还没说完,他只听见瓷碗砸在地上发出的清脆声,下一瞬,叶星辰的掌心覆在他的嘴上,说不出话来了。容念风愣了下,看着眼眶里带着湿意的人发呆。啊?怎么突然那么爱哭了?叶星辰恶狠狠道:“不准说!”容念风忽然觉得有些心堵。叶星辰的手很凉,掌心也是。可昨夜分明是温热的,或者说是像带了火苗,燎得他浑身难受。现在要哭不哭的,看起来可怜得不行。容念风闭了嘴,好半晌小声嘀咕:“不说就是了。”叶星辰不再管他,任由他拖着长长的铁链到处望,容念风看他蹲着捡碎了一地的瓷片,也跟着他捡。“辰辰,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啊?”容念风假装不经意地打探着。叶星辰捡了块瓷片,小心翼翼地放在手中:“你觉得我知道些什么。”他忽然抬眼:“或者你想让我知道些什么?”容念风:“……”叶星辰怎么说话那么冲了!他莫名想到有一次江渡说叶星辰说话很讨人厌,现在他是知道了,是有点。容念风低着头,有些心虚地踢着脚边的小瓷片:“你怎么知道我是男人的啊?”是不是在丹溪秘境遇到容念雪了?可若是遇到他姐,按理来说认错容念雪是他的概率比认出他男装的概率更大啊。哪知叶星辰只是顿了下,继续道:“因为容容死了,你是容容的弟弟,你就是男人。”容念风:“……你神经啊,你昨晚不才说我是容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