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昊到南横街大杂院的时候,师父宝三正在和别人下棋。
宝三爷如今仍住在大院里,只是不再是一个人,隔三差五都会有人来拜访,老爷子也很高兴别人来看他,碰上有困难的,也慨然帮助,有了小徒弟的支持,他也不缺这个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么奇怪,别看老爷子啥事儿不干,就躺那里打个盹儿,有时候找人下个棋,打个茶围什么的,偏偏却像定海神针一样,徒子徒孙们出去办事,谁都会给个面儿。
“好了,我徒弟来看我了,今天先放过你……”
“老家伙,徒弟来了又怎样,你不要借故逃跑,今天我非要杀你个片甲不留不可……”
“哟呵,还挺横,你先喝茶,等我一会儿,我去给徒弟说个事儿就回来,今天我负责打服。”
说着老爷子起身,对文昊招了招手,“思远,你跟我来……”
两人一起进了屋,宝三爷指了椅子让徒弟坐下,然后拉家常一样说道:
“孩子,师父知道你心思不在咱们这行里,但师父还是肯定,咱这跤行啊,能在你手里发扬光大!”
宝三爷怡然自得的说道,有些小自豪的模样。
“我老了,这行当以后会交给你马师兄,你以后多帮衬他……”
“是,师父!”
“今天叫你来,是有个东西,我要交给你……”
老爷子说着话,进了里屋,从枕头下面拿出一本书来。
“思远,这是你三师伯离开平京时交给我的,今天就传给你吧……”
老爷子把书递了过来,文昊恭敬接过,只见是一本挺厚的册子,用的是羊皮纸,封面上写着:跤谱——沈友三。
“你三师伯嫉恶如仇,爱交朋友,所以,大家给他的名字中间加了一个“友”字……”
“他一生拜了三位师父,学了一身好本事,最后,更是融汇贯通,全部化为跤术,平京城跤术无双,只可惜呀,得罪人太多了,为了家人不得已避祸外出……”
“现在,你师父我得你之助,侥幸安稳,这次你大师兄出去,能不能找得到他的后人还两说,师父知道你的心思,你师伯的这功夫,就传给你了,也希望你能把他发扬光大……”
“师父,思远定不辜负期望,把跤术发扬光大……对了,弟子已经拿下了天坛公园,师父可以让大师兄组队,去报名了,虽然没了天桥,但有了天坛,咱们也有了扬名的地方……”
文昊边说,边递上一份复制的批文,宝三爷接过来一看,哈哈大笑,说道:“没你的事了,去忙你的吧……”
然后也不管文昊,拿着那张批文去找老友了,还没有等文昊出门,就发现这俩老头棋也不下了,携手出院而去,文昊听他们说要去找装裱店,用镜框装起来,然后找朋友们看着下酒。
人逢喜事精神爽,俩老头都这样了,文昊也不能拦着,他决定自己还是回去吧。
照例在出门前去了李奎勇家里,发现如今已好了很多,床已经是换了的,对面又添了两个有些窄的高架床,下宽上窄,应该是李奎勇和弟妹们的睡觉的地方。
新添的大床也收窄了一些,靠墙的一侧,增加了一排吊柜,用来放衣服,原来装衣服的箱子已经光荣的下岗了,换成了可以折叠的桌子,旁边还放着几个套起来的圆凳,看来,孩子们终于可以坐着吃饭了。
李母照例不爱说话,但明显没有上次那么麻木,热情了很多,有些活泛的样子,生活有了希望,人也开始有了动力。
“哥哥,哥哥……”
李奎勇的小妹妹还认得文昊,自从他一进来,就抓着围着他转圈儿,文昊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一大块羊肉给了李母,也不理会她的客气,照例又给孩子们发糖,再陪着几小只说了一会话,就回医院去了。
三天后,梁立雪重新归来,说颐和园那边的射击场已经开工了,施工的是部队的工程兵,共分山地、丛林、平原、地道、城市、碉堡六个区块改造,规模很大,合在一起都可以打一场运动战了。
只是,大老板成了特总,说是搞试验什么的,负责运营的全是复员军人,男女都有,唯一的合伙人居然是郑娟,给了三成股份,同样由梁立雪代管。
听到两人嘀咕成立战队什么的,文昊觉得也可以让强子和奎勇组织一个战队,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合金弹头,打出名气,结交顽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