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饭,爹娘找他过去说话,娘带给他一个包袱,笑着说道:“跟你做的,你试试看。”
他直接抖开穿在身上,却看他娘又拿了一双抹额递给他,“这是给柳氏的,也是我做的,不知道她喜不喜欢?”
“娘,你做的这么好,她肯定会喜欢的。”
他娘一笑:“你成亲了就有自己的小家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以爹娘为重,知道吗?”
他皱眉:“那儿子不是不孝顺了吗?”
从小到大,他爹娘对他多好,他怎么能娶了媳妇忘了娘。
他爹跟他说:“孝顺父母也是应该的,但是你要知道以后你跟柳氏就是一个小家了,不能顾此失彼。”
他有点明白又有点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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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京城,他凭借着那点儿功绩又要去抚州做官,抚州在南方,也很不错,他知道他一定要好好干。
去抚州之前他陪着妻子回了一趟娘家,岳父对他倒是很和颜悦色,他摸着胡子道:“姑爷啊,如玉这又要跟着你去抚州了,到时候回来京里好地方的宅子不知道还有没有位置啊?”
他突然明白了爹娘跟他说的话,他以为兄弟们就要一辈子在一起,可是长大了,却还是要分家。在王府都是由娘管着家,可嫂子和弟妹们都各自在各房做主惯了的,正如妻子在钦州一切都要她去做主,回来王府,想出门都一定要先跟长辈说。
这些都让她不习惯,唯一能习惯的就是分家,分家啊?他第一次心里有这个想法,却又有些不舍。
人如果不长大该多好啊,不长大就还是一家人亲亲热热的,他功课写不出来的时候有兄弟和娘陪着他,想吃什么娘还会亲自跟下厨做饭。爹爹会手把手的教他骑射,这样的日子多好啊!
现在面对岳丈的询问,他也只好笑道:“这个您放心。”
他知道其实娘早就准备分割产业了,信郡王府七成是大哥的,大哥主动让出了一成,也就是下面的四兄弟各一成。这一成也不少了,他觉得府中有娘在,就没什么不公平的,什么都很公平。
去抚州之前,爹娘亲自为他送行,娘眼眶红了,他大步往外走,还是没有回头,因为一回头,他很有可能稳不住了,会回头。
以后建功立业了,才能更好地孝敬爹娘。
在抚州的日子倒是过的很快,菽哥儿回来的时候,还经过他这里,菽哥儿和云氏在云南经营了很多年。据说菽哥儿学了不少夷族的话,朝廷还专门下旨嘉奖了他。
兄弟好些年没见,他们虽然是三胞胎,可长大了,倒是越来越不像了,就像他是习武,所以皮肤微黑,菽哥儿却还是洁白如玉。
“二哥,今天这杯一定要干了,到时候你回京城了,咱们再聚。”
他也举起酒杯跟弟弟碰杯。
菽哥儿知道他刚来抚州,之前回过家一趟,很关心家里的人和事情:“二哥,你是不知道,每次写信我都问爹娘身子如何,可爹娘都说很好,你说我心里但不担心?”
他也叹道:“爹身体倒好,就是娘……”
菽哥儿急道:“娘怎么了?”
他道:“娘还是之前生礼哥儿落下的毛病,腰痛,痛的有好几天都起不来身了,还好之后跟爹学了骑射,这身子骨才稍微好一点儿。”
“唉,我这次回去一定要让御医帮娘好好查查。”
送走了菽哥儿,他又在抚州待了三年,抚州风调雨顺,他在这里无功无过,可回去的时候却有些犹疑了。
柳氏有些不解:“你这是怎么了?”
他摇头:“这次回去怕是要分家了?”
柳氏试探问他:“分家不好吗?”
再过几年儿子也长大了,哪能还那么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而且柳氏在外面早就是主母了,回去之后还要守着王府诺大严格的规矩,对她也是约束,听到要分家,她很高兴。
“树大要分枝,好不好这家都要分啊。”
果然,他回去之后,爹娘提了分家的事情,娘把房契、地契、庄子全部一一分给他们。
娘说:“虽然分了产,但是我们不算分家,因为你们都是亲兄弟,我说过亲兄弟就要拧成一股绳子,要互相多帮衬着些,好了,现在就各自去你们自己的家看看吧,以后有空就多来看看爹娘。”
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走出去的时候看了看这座他从小到大在这里长大的地方,心道,这里永远都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