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这事说来话长,我们坐下慢慢说好吗?”顾凡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安千易旁边,扯了扯她的袖子。
安千易一甩手后退两步,躲开顾凡。
“你外公曾经就是无镜楼的大东家,慧姨要不是因为我,也掌管了无镜楼。”
顾凡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我还有一个身份,我是先皇和先皇后唯一的儿子。”
皇子?安千易面露惊讶,仔细看了看顾凡,他和顾珏长得并不相像。
“你觉得我和顾珏长得一点都不像,对吗?”顾凡看安千易的表情,就猜到她在想什么,“睿王这一支,算起来和皇家已经出了五服了,我和顾珏不相像也很正常。”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皇家,江湖,暗探,这些都是安千易想象不到的,现在一下子摆在面前,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躲开,能躲多远躲多远。
“我想回岭江县城了,告辞。”安千易行了个礼,走出屋门。
“她,她,她怎么就这样走了?无镜楼的事情怎么办呢?”管先生指着安千易的背影,气急败坏的对顾凡说道。
“慧姨说了,随芊芊的选择,谁也不能逼她。”顾凡丢下一句话,朝安千易追了过去。
安千易刚上了马车,顾凡挤了进来,“我送你。”
安千易低着头往后面挪了挪,和顾凡拉开一段距离。
“有些事情是必须让你知道的。”顾凡轻声说道,“你是睿王妃,京城始终都是要回去的,不管顾珏待你如何,你都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是啊,睿王府是她现在无法逃脱的桎梏,京城还不知道有什么惊涛骇浪等着她,俗话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安千易想到这里,坐直了身体,眼睛看向顾凡。
“我母后和慧姨,还有先睿王妃,她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特别的好,就像亲亲的姐妹一样。”
“先睿王妃不是就顾珏的母妃,顾珏知道这件事吗?”安千易问道。
嫁了人只知道关心自己的相公,顾凡心里升起一丝酸楚。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不确定顾珏知道不知道。”顾凡接着说道:“你外公以前官至翰林院大学士,他接手无镜楼以后,收集了不少镇南侯拥兵自重,一手遮天证据交给先皇。
无奈先皇性情温和,朝堂上又有许多大臣帮着镇南侯说情,所以先皇既没有收回镇南侯的兵权,也没有提防于他,反倒是劝你外公和镇南侯握手言和,你外公一气之下辞官归隐,带着十五岁的慧姨四处游历。慧姨就这样和我母后她们分开了。
人虽然分开了,但她们一直都有书信往来,直到各自嫁人以后,书信从没有断过。”
“我外公不是无镜楼的大东家吗?无镜楼没有帮我外公?”安千易不解地问道。
“无镜楼本是专门打探消息的组织,在镇南侯权势面前不堪一击,故而你外公不仅辞去官职,就连无镜楼的大东家也不做了。”
“我娘呢?她也会绣无镜楼的信物,她怎么也不去做大东家,反而带着你四处躲避追杀?到底是谁要杀你们?难道又是镇南侯?”安千易听入迷了,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丝毫没有注意到,顾凡提起先皇时眼睛里的悲伤。
“你猜对了,追杀我们的人,确实是和镇南侯有关。”顾凡继续说道:“无镜楼我和慧姨也去了,当时的大掌柜以无镜楼的规矩,不涉皇权,不涉党争为由,拒绝庇护我,慧姨她才放弃了无镜楼大东家的位子,剪坏了三幅绣品中的一幅,带着我四处躲藏。”
“不涉皇权,不涉党争?那么是非黑白也不分了吗?这样的无镜楼有何用处?”安千易愤愤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