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泽赶到公主府,这里的新房曾经由他手布置,龙凤烛、梳妆台、揭盖头的如意秤,他在公主府建成之时便一次又一次的在下值后来到这里亲手布置一草一木,这是他送给他的公主的最盛大的及笄礼物,寂寂无名,无人可知。
等看到那被掀乱的鸳鸯戏水的锦被时,他瞳孔紧缩,心中不抑制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握紧了手中的绣春刀。
没有人知道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用那双修长如玉提笔握刀的双手为待嫁的的公主一针一线的绣出鸳鸯戏水百年好合的锦被。
她笑着说宫里的绣娘功力深厚处处合她心意,殊不知那巧手玲珑心意的绣娘一直在她身边,克制、谨慎、沉默。
“公主呢?”少泽的话里带着无法克制的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慌。
他看着瘫坐在地上的林星渊,衣衫领口大敞着,上面带着暧昧又刺目的红痕,他瞳孔一缩,“锵——”,绣春刀出鞘,冰冷的刀光刺目,林星渊抬手挡了一下眼睛。
“大监。。。。。。”,心腹太监叫了一声,对着他耳语了几句,少泽将刀收回。
“把他带回去,好好地审问!”少泽冷厉的看了林星渊一眼转身出去。
心腹递上一块布条,少泽接过来在手里仔细查看。
是季姝身上的!
她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经由他手,这块布料还是去年一位侥幸出海归来的商人进贡,布料只有两匹,连皇上和宫里的娘娘们都没有,被他一股脑的给季姝裁了衣裳。
皇上得知公主在新婚夜被人掳走震怒不已,直接夺了状元郎的职,就连少泽也免不了在御书房门口的玉阶前跪了两个时辰。
东厂三千厂卫尽皆出动,与西厂的情报衙门配合,如同水滴汇入大海悄无声息的散了出去,东西两厂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开始严丝合缝的运作起来。
山雨欲来风满楼。
大奉的军队已经整装完毕,与匈奴多年作战,尽管皇帝已经收复北境可大奉也被打得无人可用十室九空。
尽管这些年大奉一直有意识休养生息,每年鼓励生育增补兵丁,可实在是收效甚微,一个孩子要十几年才能成长参军,如今招收上来的兵丁算不得兵强马壮,反倒是良莠不齐。
萧云霁身穿银甲,头戴红缨盔,青面獠牙的面具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容,他突然凑近少泽:“我去北境,你留在这里,要将公主安全找回来。”
“若是她少了一根头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少泽一巴掌推在他的面具上,“你现在就跟鬼似的吓人,还是不要做真鬼了,在北境好好活着,盛京的事不需要你管。”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回来,守住北境,便是守住大奉。”
“要你说!”,萧云霁勒紧胯下坐骑缰绳,骏马前蹄抬起嘶鸣,这才有了点意气风发小将军的模样。
“我在北境保家卫国,你要在盛京护公主无忧。”
“走了!”
说完萧云霁一夹马腹,头也不回的带大军离开。
。。。。。。
季姝睁开眼睛便感到一阵眩晕,刚想站起来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
她环视了一下四周,房间还算干净整洁,窗户被木板封得严严实实,看不出来自己在哪里。
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没有办法判断走出去多远,但是当朝公主在新婚夜被人掳走不是小事,眼下城门一定是封了,所以季姝判断自己应该还没有出城。
只是不知道是哪方人马掳走自己,谁会冒着诛九族的风险做这么一件事呢?季姝敛眸沉思,她平日虽然荒唐胡闹了些,但是从未得罪过什么人,更没有生死大仇,决计不会是冲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