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哂笑一声,“你怕我会打你不曾?”
“倒也不是。”阮梦芙攥着腰间玉佩,低下头觉着耳朵有些发热,先前舅舅有意让他们二人定亲这事儿,现在倒成了俩人来往的一道坎。她再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却也觉着不好意思。
而且,她还拒了这门婚事,阮梦芙偷偷抬眼瞥顾承礼,却被对方抓了个正着。
“好了,你别躲我。婚事不作数了,难不成我就不是你哥哥了?”顾承礼难得笑得开怀。
“二哥,你说真的,你不生气么?”阮梦芙问的小心翼翼,毕竟她拒了这场婚事,怎么想都是她不识抬举在先,毕竟她二哥是储君,婚事上头本不该容得他人多话。
“生你气干嘛?”言言
顾承礼有些无奈,“那日我忙着其他事,还没来不及和你细说。”
“我不会娶你的,你放心。”他说的十分认真。
“我只是还没有想好理由如何劝解父皇,倒被姑姑领了先,让父皇现在打消了这个念头。”
阮梦芙被一噎,后撑着下巴瞧他,“二哥,日后你可别这样和其他姑娘说话。”她的语气终于轻快了下来,“真替我未来嫂嫂担忧。”
顾承礼见她不牵挂此事,也放下心来,“你是我妹妹,我和你这样说话不行吗?”
“行,行得很。”
屋中气氛终于恢复成了往日一般,阮梦芙替他倒了一杯茶,方才想起问道:“二哥为何不愿娶我?”
她问的坦诚,不带一点儿男女之情。
顾承礼也答的坦诚,“我们做兄妹能做一世,挺好的。”
“对了,二哥,这些日子你们在忙什么,上书房的课也停了。”阮梦芙不经意问道。
“再过几日滇西军将领便要入京,这些日子父皇安排我跟着礼部准备接见一事,忙着朝事,课就只能先放下。”
顾承礼说完这话,轻轻瞥她一眼,见她面上带着失落还犹自不觉,心中觉着好笑,却不按着她的想法回答,只说其他,“这回滇西军回京,有不少军中将领的内眷要随着一同进京拜见皇祖母,到时候你不许偷懒,要乖乖待在皇祖母身旁。”
“知道了。”阮梦芙有些无精打采的。
“阿芙,何重也会随着一同进京。”
“他是谁啊?”阮梦芙觉着这名字有些耳熟,不过她心思不在这上头,便也没有去细想。
“你忘了去年,南诏军大败的消息传回京中之时,你曾夸过他,乃是天纵英才,盖世英雄。”顾承礼话中带着一丝调侃。
阮梦芙低下头认真回想,终于想起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他立下大功,自然要进京接受舅舅的嘉奖,这不算是大事。”
“自然。”顾承礼见她还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心中忽然觉着有些不是滋味。在这宫里,论以亲情,满宫上下,除了他父皇,便是长寿宫中的几位了。阿芙是他表妹,在他心中却比亲妹重上百倍。他不愿她难过,也不愿她日后被这后宫束住了脚,所以,他不会娶她。但也不愿意旁人伤她。
过了好一会儿,顾承礼又说:“这回滇西军进京,父皇下旨,让禁卫军和滇西军进行一场武试,何重也会参加,阿芙你说,他会不会当魁首?”
“这我哪儿知道啊。”阮梦芙看他一眼,觉着莫名,“他当不当魁首,同我有何干系?”
“禁卫参加武试的名单已经报给了父皇。”
顾承礼说的很慢,像是不经意般提了一句,“名单中有年易安。”
“他怎么会参加?他都还不到十五。”阮梦芙这回是真切的受到了惊吓。她同桌虽然厉害,也入了禁卫,但和那些上过战场的军人比起来,却缺乏实战历练,这要如何去比?
看吧,他说了这么些话,他这妹妹却只对这名字有所反应。顾承礼心中颇不是滋味,便带了一分酸气,“是吴都统亲自选的他,他的名字在名单上排第一个。”
阮梦芙皱起了眉头,过了好一会儿,像是心中想法坚定了一般,极其认真郑重道:“那我相信他,他肯定能赢得魁首。”
“你倒是信他。”顾承礼喝了一口茶,也没喝出个什么滋味儿来。
“我自然该信他,他是咱们这边的,难不成二哥你真希望何重赢?”
顾承礼看着他,“我当然希望禁卫军赢,但他能不能赢,这很难说。”
“那我和二哥打个赌,我就赌他能赢过何重。”阮梦芙被他这样一激,这话脱口而出。
顾承礼叹了口气,“好,便赌你这玉佩如何?”他指着阮梦芙腰间那枚跟了她数年之久的白玉佩。
阮梦芙有些不舍,但她话已经说出了口,这会儿竟也不生退意,当即将玉佩取下,放在掌心,“我拿玉佩做赌注,二哥若输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