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万事要小心。”
说完这话,年易安转身想要走,可到底不放心,又停了下来,“我将它留给你,你别怕。”说着他便从身后取出一物来。
阮梦芙吓得当场捂住了嘴。她看见了什么,一条乌漆嘛黑的宛若麻绳一般的东西盘在年易安伸出来的胳膊上,不知是不是在打招呼,它冲着她睁开了绿色的眼睛,还伸出了猩红的信子,伴随着嘶嘶地声响。
“这是一条蛇?”她的小心肝被吓得扑通扑通的直跳。
“我从滇西那边带来的,它通人性,不会伤你。”年易安手动了动,黑蛇就慢慢的向下爬动着,一直到地板上,又游走到角落里将自个儿盘成一团。
阮梦芙捂住了眼睛,若是旁人敢将蛇带到她跟前来,她只怕是早就吓得躲进了被窝,还会让人将蛇扔出八百里外去,偏偏此刻将蛇带来的是她的心上人,她竟觉着自己没那般害怕。
过了好一会儿,她方才透过指缝瞧着那一角盘成一团的黑蛇,“真,真的吗?”
“嗯。”年易安点点头。
“那我试着不怕它吧。”阮梦芙纠结着,她还是怕的。
“我走了。”年易安又握了一下她的手,方才从窗户处离去。
留下阮梦芙一个人,站在原处,她看了看黑蛇,见它不动,便缓缓朝着床走去,终于挨着床了,一下便钻进被窝。
为什么,不能是可爱一点儿,有毛绒绒的小动物呢?她整个人缩在被子里头的时候,还在想着。
又一日,边城终于传来了好消息,在阮将军病倒的情况下,将士士气不减,成功地抵抗住了匈奴的进攻,一直撑到援军到来,将匈奴打退五十里。一时之间,士气大涨。
城中的戒备也开始森严起来,到处都是士兵巡视,搜查白道长和一切可疑的人士。老百姓们大概是经过了昨日白云观之变,还有阮梦芙那一番在马车上的激情讲话,更有援军到来,战况逆转为胜的喜悦,他们终于肯安生的过日子,不再对所为的上神那般痴迷了。
可到底是开了一个头,还是有人悄悄地供奉着,此事暂且不提。
柳姨娘缩在阴冷的角落里,这里是边城府衙的大牢,她神情狰狞,脑子里头还是一片混乱,一时又疯癫的在那儿痛哭,一时又急切地摇晃着牢门,“我是将军的人,你们不能将我关在这儿,等将军回来,他会砍了你们的头!”
“我要见将军,我要见将军!”
“师父救救我,救救我。”
不远处的狱卒们听见她说话,面露憎恶,其中一人恶狠狠地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若不是上头吩咐,这娘们儿还要留着审问,老子这会儿就将她给杀了,祭我兄弟在天之灵。”狱卒有一个表弟,二人感情甚好,前几日却死在了战场上,他的眼睛因为恨意变得通红,他的手紧紧握着腰间佩刀,忍不住想要拔出来将柳姨娘千刀万剐,都不足以消除他心中的愤恨。
“谁说不是呢,将士们在前线出生入死,皆是因为这贱人通敌叛国。”
“等上头审问出了结果,一定会杀了她为死去的兄弟们祭拜。”
他们说话间,外头有人走来,是府尹还有驻城将领,他们二人身后还跟着一位,穿着一身华服,叫人不敢直视。
“卑职见过郡主。”
阮梦芙抬了抬手,“都起来吧,我今日来是想问问柳姨娘几句话。”
狱卒有些为难,“郡主,卑职瞧她还是疯疯癫癫的,只怕问不出什么话来。”
“无妨的,我不是来审她的,审案自有府尹,我就是来看看她。”阮梦芙倒也不生气,依旧是温温和和的说话。
“还不快些带路。”府尹颇为丢脸,这下属哪儿来的这么多话。
“是。”
终于到了柳姨娘的牢房门口,柳姨娘猛然从栏杆中伸出手,指着阮梦芙破口大骂:“是你!你这个贱人将我关到这儿的,还不快放我出去,我要叫将军好好收拾你。”
“大胆!”狱卒甩了一鞭子,打在柳姨娘的胳膊上,瞬间就红肿一片。
她缩回了牢房中,却还是用一双充满憎恨的眼睛盯着阮梦芙。
阮梦芙上前一步,平静地看着她,“姨娘,将军已经知晓昨日之事。”
柳姨娘脸色徒然一变,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一瞬,她又恢复了癫狂的状态,手抱着头,“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救救我,救救我。”
宛若又犯了疯癫之症。
“你也不用在我面前装疯卖傻,我只是来告诉你,他因为你的事情病倒在床,你的女儿如今也无人看管,我听将军府管事的意思,他们想将芊芊送到我这儿。”
“信不信随你,你愿意不愿意开口吐露实情,自有专人来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