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帆又往旁挪了几步,就听身旁人道:“我想租您一间房子。我来东京没有置办院子的打算,住客栈也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还是租您一间房子最方便了。”
小姑娘笑得十分单纯,陆千帆觉得自己十分猥琐。
他稳住心神:“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租房子这种说法。”
陆千帆自然不知道他以为笑得十分单纯的小姑娘正打着扒干净他一身皮肉、研究他七窍玲珑心的鬼主意。赵轻罗方才往回走的时候就已在犹豫,直到刚刚才下定决心。
她对政治大题拿满分,志在必得!
“这在我们荆州已不稀奇了。大人您给我一间房,我每月给您一锭银子,如此双赢,岂不美满?”赵轻罗朝他眨眨眼睛。
陆千帆不语,在心中默默过滤了一遍朝中大臣家中言不正名不顺地住进一位妙龄女子这个消息的爆炸性。
他本不在意这些虚的,但赵轻罗一个姑娘家——
赵轻罗早料到他会想甚么,古人都是一般迂腐,欢脱如陆千帆也得顾虑,她大手一挥:“我不爱整这些有的没的,大人您就一句话,租不租?”
陆千帆听着这话一怔,抬眼看她,少女长睫眨动如蝴蝶扑翼,煞是好看。
其实留她没有任何好处,况且她身份存疑。
也许出于自己方才生出龌龊心思的愧疚,陆千帆最终一锤定音道:“租。”
他马上笑着补了句:“我怜香惜玉惯了,舍不得看如此美人流落街头。”
神情间再不见丝毫异状。
赵轻罗见他答应,松了口气。
陆千帆把乐逍遥叫来交代几句,把赵轻罗昨晚住的房间又打点了一番。就这样,陆大人与赵姑娘成了房东与租客的关系。
两个人一起用午饭时,赵轻罗突然说道:“大人日后别喊我佳人了,听着怪别扭。”
“那叫什么?阿赵?阿轻?阿罗?轻罗?”陆千帆开口就是一大串。
赵轻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要不赵姑娘?”赵轻罗提议。
陆千帆把筷子一放:“不成,生生把我们叫生疏了。你最亲近之人都把你叫什么?”
她最亲近之人都把她叫甚么?
叶箫箫叫她轻罗,义父从来不直呼她姓名,不久以前还有个小女孩在她身后叫她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