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四十几岁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云天辰赶紧截住韩权的话,他再这样说下去,怕是会让商鸠生怒。
韩权反而瞪着云天辰道“我说的话哪句不稳,哪句不重?”
云天辰顿时脸一沉,道“你说话声音能再小点吗?温谨那么温柔的性子,你这么大声说话,会把他给吓着的。”
而一旁的商鸠垂着眸子,紧蹙眉头一句话也不说,云天辰见商鸠这般模样,狠狠瞪了一眼韩权,韩权只好叹了一口气,心平气和,轻言轻语道“今日微风正好,铃声悦耳,不说不开心的事,三殿下,刚才我是”
韩权还没说完,云天辰见后半句话意思又得走偏了,赶紧插话道“刚才韩先生只是心中有怨气没处撒,温谨不要往心里去,我们还是喝茶闲聊,我倒是有一件事要与两位细说。”
“好,天辰有何事要说?”商鸠点舒展开眉头道。
“温谨,你可记得我昨夜与你说的那件事。”云天辰沉声道。
商鸠点头道“倪愿所说之事,我们已派人调查,难道还另有隐情?”
云天辰蹙眉道“昨夜里,不寒被人跟踪,此人武功高强,不寒受了伤,可也得到了有用的消息……”
云天辰顿了顿,又继续道“不寒见到此人身上有赫连一族的令牌……”
“赫连家……难道是怀南王?”商鸠蹙眉道,听到此处他心中也是一惊。
“不知这两件事情是否有联系,若无联系,那么寒阳定是潜伏了不少前朝余党,以及居心叵测之人,二者皆是一个目的。”云天辰道。
“此事,需要查清后再告诉父皇,怀南王在朝中的地位显赫,又是战功赫赫之人,若此事不清不明,强加罪名于怀南王,反而适得其反,怀南王寒心,赫连族人不悦,以这群人的性子,又会生出诸多事端。”商鸠道。
云天辰点头“嗯,你我所想相同。”
云天辰见一旁的韩权饮茶不语,问道“这件事,韩先生怎么看?”
韩权饮了一口茶,眼睛一亮,盯着茶杯中的茶道“这茶,滋味甚好!可惜可惜啊……”
云天辰蹙眉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茶越喝越淡,到最后只剩下一壶清水,寡然无味。”韩权道。
“先生想说什么?”商鸠问道。
“赫连嵚那个老家伙,以往可算是称霸一方的王,如今归顺于银朔,还是当了个王,这个位置坐久了,也实在是越来越无趣,越来越寡淡无味,说他有这心思也不为过,可他有无这胆量就不知了。”韩权道。
云天辰蹙眉一语不发。
韩权轻笑道“赫连一族的人,虽然一个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可赫连嵚这个老东西,别看他是个矮冬瓜,心思极重,城府极深,是个有脑子的人,不然,他怎会坐上赫连一族狼主的位置。”
“先生所言极是。”商鸠点头道。
“寒阳官兵严防死守,可依旧百密一疏。”云天辰叹道。
“你不是与赫连族的那个叫巫乐天的小子认识吗,你去问问他,赫连嵚是否有谋反之意!”韩权道。
“你声音小点可好?”云天辰无奈道,韩权的大嗓门,声音都快传到山顶了。
韩权不以为然,继续饮茶道“这风亭四处都是铃声,谁人能听得清我说话?你邀我们来此处,不也是这样想的吗?”
云天辰嘴角一斜,这个老东西还真是有恃无恐,笑道“先生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那就别兜圈子了,你的看法如何?”
韩权摇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又不是神仙,哪知道他赫连嵚脑子里在想什么,别把事情看得太过于复杂,你只需要知道,赫连一族人有人伤了你的侍从,你去赫连家问问是谁就行。”
商鸠与云天辰两人对视一眼,商鸠道“先生的意思是?”
韩权摇头晃脑道“你们两小子都是机灵鬼,自己想去吧。”
云天辰眉头一抬,韩权这番话也算是让他想通了,毕竟他们是在秘密调查此事,若是不寒受伤,将军府一声不吭,那才让人生疑,赫连一族若真有谋反之心,必定会知道他在参与调查此事,还不如将计就计,上门讨个说法,打消他们这个念头,也好试探试探是否赫连嵚有意谋反。
“先生的意思我懂了,毕竟我是个桀骜不驯的风流公子哥,打狗还得看主人,我的脾气可不是那么好。”云天辰笑道。
商鸠自然也懂其中意思,点头道“先生,茶凉了,我叫人换一壶如何?”
韩权道“等等等等,好茶别浪费了!”
话落,韩权将茶一饮而尽,端着茶壶抖了抖,将壶中已凉的茶水倒了个一滴不剩,笑眯眯道“嘿嘿,最后一杯,我就笑纳了!”
云天辰汗颜,这是巫乐天附身吗?这么喜欢喝茶,茶都凉了都不放过,韩权到底是什么奇怪癖好。
“先生喜欢喝此茶?”商鸠微笑道,他见韩权如八辈子没喝过茶一样,恨不得把茶渣都吃了。
“哈哈,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我韩权树敌太多,皇上袒护不过来时就会罚我个一两月俸禄,让那帮孙子心里好畅快些,而我也无心经商,家里实在是太过寒酸,好茶喝不上啊,皇上今年赏的好茶,昨日刚好喝完!”韩权笑道。
云天辰眼角一抽,原来是穷成这样的!他一个堂堂廷尉,还是朝中高官,俸禄到手吃穿不愁,养一府的人不成问题,可到他韩权手上这官职还比不上一个朝堂之下小官吏的俸禄,实在是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