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近林总是喜欢打趣,把顾临描述得非常可怖,两人碰到下楼的顾临时,差点被吓得变回原形,两腿都是打着颤的。一大早就从家里出发去机场,现在下午四五点才到家里,魏均晗到底才十几岁,身体就开始疲惫,出门旅行可比在学校上课累多了,但是却精神奕奕。得知他哥的秘密后,他现在对魏之禾反而越发亲近,至于所谓的畏惧,初生牛犊不怕虎,不存在的。倒是王琼和从海双腿还在双腿打颤,他的乡下妖族朋友实在太没出息了。魏近林做的饭菜,好吃不好吃,魏之禾心里有个数,顾临当了他的几个月邻居也对此有所了解,两人都有点担心晚餐问题,魏锦凡本就找了个阿姨照顾魏近林,晚餐并不需要他负责,不过刚才被魏近林打发出去买点东西,魏之禾回来时她才进屋。魏之禾知道爷爷手艺如何,只能千方百计不让魏近林动手。这位乡下请来的阿姨胖胖的,笑起来特别有开朗,说话声有着乡下人的爽朗,她认识魏之禾,至于顾临和魏均晗就不认识了,索性也不多问,就问他们晚上想吃点什么,进厨房后就开始铛铛铛的捣鼓晚饭。这位胖阿姨早些年在城市里待过,说是给大户人家当过厨娘,一干就是十年,后来想回来给儿子带孙子,结果他儿子是希望她回来养老,孙子也不怎么需要她带,魏锦凡要在当地找人伺候魏老爷子时,她就自荐了,才五十出头,身体健康,性格开朗,有经验,家住本地,完全能够胜任这份工作。幸好,魏锦凡有先见之明。顾临悄悄问魏之禾:“那你小时候谁做饭?”魏之禾边给他倒茶,边说:“小时候对食物没有什么太多的要求,爷爷煮什么我就吃什么,渐渐我长大后,就变成我煮什么爷爷就吃什么,偶尔轮着做,反正谁有空谁进厨房。我叔,就是均晗他爸爸,每年都叮嘱我们要好好请个阿姨,但是我的情况不怎么合适,就一直拖到现在。与其说爷爷老耽误我,还不如说是我耽误他。”顾临:“难道你们的厨艺都没什么长进吗?”魏之禾反问他:“你活那么多年,你厨艺有长进?”顾临:“……”没有。算了,大家谁也别笑谁,半斤八两,继续聊下去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非明智之举。两人同时望向门外,两只狗在外面嗷嗷叫。魏均晗这会儿正站在门口和邻居家的两条大狗较劲儿,这才没多久,就已经开始融入他哥的生活环境。不愧是在大户人家里待过的厨娘,他们的晚餐丰盛,味道还不错,虽然是农家小菜,但是味道鲜美,充分体现出新鲜二字。作为客人,顾临是满足的。是夜,顾临和魏均晗二人都已经沐浴过,回房间休息。魏之禾悄悄敲开魏近林房间的门,他憋了一个月,实在忍不住想一堆宝贝儿普通人类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初中的生物书中讲解得清清楚楚,他们都是从一个受精卵开始,由父母抚养长大成人。魏之禾知道自己和人类的受精卵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十几年的观念早已被颠覆,半点不吃惊,也没觉得有什么可以吃惊的。魏之禾没有抽烟的爱好,寝室里只有刘权松偶尔会和打篮球的同学一起抽,现在这时候他倒是有点想闻闻尼古丁的味道。即将得到自己的身世情况,还是有点紧张的,即便在回来之前就提前做过心理准备。魏近林说目光幽远,望着被夜风吹动的稻叶,声音低低的,这会儿的他才真的像是一个历经沧桑的老人。“你是怎么来的……”“我倒希望你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像均晗那样安安心心的当一个学生,毕业了就在社会上找到一份合适的工作,再结婚生子。”“可惜呀,可惜呀,你不是,注定是不一样的。”“其实并不是我找到你的,是我大儿子和我的儿媳妇,你认了二十年的爸妈。”“二十年前,他们夫妻俩从事的是考古研究工作,我呢就是一个神神叨叨的神棍,民间都叫咱们大师。我记得,那次我和他们的目的地刚好相同,他们两人和几个教授学生组成一个小团队,应该是去祈连镇那儿进行一次考古行动,因为目的相同,我们就一起出发了,路上也正好有个照应。”“那会儿不像现在这样的到处都是高速公路,交通也没那么发达,我们是开车去的,很多地方还处在黄泥路的阶段,一下雨,我们的车胎就容易陷进水坑里,进山的过程可想而知的艰难。不过,大家意志力都还不错,我们顺利到达祈连镇。”“那会儿祈连镇就真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镇,当地还没有多少人口,我到达后就和你爸妈,算了,应该是我大儿子锦森夫妻二人分开,他们团队要等雨停后才上山,我处理我的事情倒不费事,就是到下面的村子里走一趟,当地有一个接应我的朋友。”“等我处理完事情后,回到祈连镇,他们一个团队的人跑回来一半,有一半人在因为山体滑坡没能回来,我一急,就跟着当地组织的临时救援队一起上了山。”“我们在山上找了一天一夜才堪堪找到他们当时进山考察的位置,绕了个路,花费了不少时间。不过,幸好人员都没事儿,除了几名老教授腿脚有点受伤之外,锦森夫妻等几个年轻人都没什么问题。”“下山后,该上医院治疗的就上医院治疗,该睡觉的就睡觉,不过锦森夫妻却神神秘秘地找上我,他们给我拿出一个瓷瓶子,问我,里面是什么东西。”说到这儿,魏近林就停顿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烟,把烟叨在嘴边。魏之禾知道魏近林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抽烟了,魏锦凡一直逼着他戒烟,还派人盯着,成效是有的,他知道,爷爷现在比他还紧张。“瓷瓶里面装的是什么?”魏之禾不打算替魏近林回答,他当一个提问者。老烟枪都喜欢把烟咽下,再让白烟从鼻孔里呼出来。魏老烟枪说:“那是一滴精血,也是最初的你。”魏之禾似乎早已有答案,从魏近林口中得知之后还有些意外:“原来我真的是精血演变而成吗?”魏近林:“想知道过程吗?”魏之禾:“还有过程?”魏近林点头:“拿到精血后,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就偷偷的打开了瓷瓶,一滴精血飘在半空中,当时,你爸爸其实也受了点伤,没有去包扎,那滴精血就吸收了他额头的血,然后我们三人就傻傻地看着你从一滴精血,变成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跟个小猴子一样,瘦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