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李氏更是来气,走到梳妆台前的一个盒子中掏出一封信来,扔在陆静柔面前的木几之上,敲了几下,嗔道:“你自己看看,他都写了些什么?”
陆静柔心中大奇,便打开书信,上面潦草的写了几个字:“请放心,陆姑娘无恙!”不禁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她知道潇客燃识字不多,但也没想到他竟会如此马虎了事,如今仔细想想,自己当初就不该怕不好意思说出来,应该要自己书写一封让他派人送来报个平安才是,看着纸上几个字写得甚是潦草,觉得当初他在写的时候已然很是吃力,能写出这几个字来就算是不错的了,哪有在嗔怪他的意思。
“还笑,还笑!”李氏见陆静柔用手捂着小腹,笑得合不拢嘴,便又嗔道:“你都看看他写了些什么还笑得出来。”
陆静柔竭力仰住笑意说道:“大娘,让你担心了,都是柔儿不好,是我一时糊涂才忘了让人带信回来的,你就不要生柔儿的气了。”
李氏说道:“后来公公总是劝我说这些人他认识一些,他们一定不会伤害你的,而且定然能解去你身上的剧毒,公公向来不会在我们这些晚辈面前乱说,我这才略略有些安心,只是我在问到这些人是什么来头的时候,他却是不肯说,没想到还是亲戚来着。”
陆静柔说道:“我也感到很是惊讶,咱们竟然和清风堂有这么一段情缘!”
李氏继续说道:“你跟潇客燃那娃怎么样了啊?”
陆静柔脸上不禁一红,忸怩不安的说:“什。。。。。。什么怎么样了?我们如今可是表堂之亲。”
“什么表堂之亲?”李氏说道:“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蒜,江湖儿女从不顾及这些。”
“大娘啊。”陆静柔的脸都红到耳根去了,低着头,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好啦!好啦!就不取笑你了,你也累了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事要做呢。”说着站起身来就欲离开。
陆静柔扶着李氏出了自己的闺房,关上了房门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吹灭了油灯就寝了。
不远处一个房间之中,里面灯火通明,却是陆思彤和陆怀恩在叙旧,说得最多的莫过于几十年前在中原的那段往事,如今回想起来,有苦有悲,有喜有乐,两人说得津津乐道。
但两人说到最后清风堂战乱的时候,陆思彤的心不禁揪了起来,潇亭是她最爱的丈夫,是她这一辈子的等待,她在关外苦苦等了四十几年终还是等不到他的人,心中一时酸楚,泪水夺眶而出。
陆怀恩连忙安慰她不要哭了。
可是陆思彤说到伤心处,压抑不住内心情感,还是不停的落泪,还说道:“若是此生能够再见到他一面,便是再无遗憾了。”
陆怀恩一怔,当夜彻夜难眠,心中惴惴不安,第二天一大清早,陆怀恩便来到陆思彤的房前敲响了门,与陆思彤一块去后山散步了。
秋水山庄后山的清晨雾隐迷漫,青松拔翠,嘤嘤鸟鸣,两人沿着山间小道随意散走着。
陆思彤几十年前不开心的时候都会来这里,在这条山路上徘徊着,这路一别四十几年,如今在见时心中另有一番闲情雅趣。
两人虽说是并肩而行,但是陆怀恩却是在微微指着方向。
陆思彤笑道:“四十几年了,好像这里没有多大的变化!”
陆怀恩说道:“青山依旧,人事已非,你我都老了,应该好好享一享清福了,接下来的事就让年轻人去做吧!”
陆思彤叹了一口气说道:“若是真能如此的话,我有何必如此操心呢?”
“怎么了?”陆怀恩说道:“以客燃的武学造诣,年轻一辈恐怕难寻对手,亭哥泉下有知,自当大慰,还有什么是放心不下的。”
陆思彤叹了一口气说道:“你是不知道,这孩子的性子,我指东他朝西,我走南他望北,每次都是把我气得半死他这才甘心。”
陆怀恩摇了摇头笑道:“这倒不然,我觉得这孩子心性随和,不愿与人多争,怕是你们过于苛刻,逼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吧,那只会让他更不愿意去接受你们罢了。”
陆思彤说道:“每个人的出生不同,能耐不同,肩上的重担也就跟着不同,他有这个天赋,就应当接过他爷爷父亲肩上的重担,他不能逃,也逃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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