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裴家,还是沈黛,他都想让他们尝尝他吃过的苦头,走走他踩过的泥潭。
现如今,没想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他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没成想不费吹灰之力,竟让他们的婚事泡了汤。
“清舟啊,父亲知道你心中有恨,可你是裴家的后人,理应担起光耀裴家门楣的担子。”
说到激动处,裴尚书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不知不觉加重了力道。
裴清舟看向他,嗓音淡淡的:“不知父亲希望清舟怎么做?”
屋内静得出奇,只有屋外时不时传来阵阵聒噪的蝉鸣。
许是那蝉声太过嘈杂,吵得裴尚书心烦意乱,闻言,他渐渐松开了放在他肩头的手,神情复杂地沉思了片刻。
下一刻,他幽幽出声:“你兄长尚在昏迷,哪怕是醒过来,以他如今那副鬼样子,恐怕也完成不了明日的婚仪了。”
“为今之计……”他顿了顿,郑重其事地望向他,“唯有你代替他与公主成婚了。”
“……”
裴清舟知道裴千山向来不是什么心怀黎民百姓和江山社稷的忠贞之臣,也想过许多种他设想的办法,可唯独没想过这一种。
看来在家族利益面前,他什么都做得出来,哪怕这个办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甚至会让裴氏一族都陷入危险的境地。
不过,裴清舟并没有犹豫。
他比自己所想的,更快地点头答应了。
见他点头,裴尚书不忘叮嘱:“明日便是你与公主的大婚了,我已提前向皇上上了道折子,一是求他恩准你返回平京参加婚仪;二是谎称你兄长荨麻疹发作。
因此,你不必担心此事会暴.露,一切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要你明日戴上面具,旁人便不会觉察出分毫。”
裴清舟和裴清远虽非一母同胞的兄弟,但他们的身形却大致相当,只是细看的话,裴清舟比裴清远文弱几分。
至于长相,他们兄弟俩某些角度也有些相似。这也是裴尚书敢以假乱真的缘故。
裴千山走后,裴清舟盯着他心腹留下的那套新郎官喜服久久出神。
夜已深了,然沈黛在寝殿内却辗转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