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陶的脸有点歪。「呃……那西族。」
毫不犹豫地立刻扯偏了马头,「绕道走,今晚赶路!」宫震羽断然道。
「啊!等等,二爷,」沈君陶忙道。「大研城的那西族跟泸沽湖那边的那西族不一样啦!」
「绕道!」宫震羽死不妥协。
「可是二爷,咱们已经好几天没吃过热食了耶!」沈君陶好委屈地小声抱怨,那模样好似被虐待了几千几百年的小媳妇儿似的。
「那好,你自己去吃,我先走!」
「咦?啊!好嘛、好嘛,赶路就赶路嘛!」说着,沈君陶忙用力一扯缰绳,跟着宫震羽的马儿后面赶上去,在龇牙咧嘴偷抚着臀部的同时,心里头早已经把他所能想到的诅咒和脏话,一古脑儿全都送给那个胆敢掳走夫人的家伙了。
呜呜……屁屁好痛喔!
☆☆☆
无论怎么看,那都是一座皇宫。
虽然没有汉人皇宫那般殿阁重重、宽广辽阔,可那独特的飞檐斗-、门窗雕花,华丽的照壁、重迭的门拱,雕龙饰凤、结构精巧,整体的宫殿建筑型制和雄伟宏大的气势,在在说明了那的确是一座皇宫。
大理国的皇宫。
不过,现在已经不再是皇宫,而是白族土司的府邸了。其实都嘛差不了多少,反正都是姓段的一家子人在住的嘛!
此刻,殿口的两名守卫挂着一脸的讪笑,迎接正往皇殿走来的董百威等人。
「又来了!怎么这么不死心呀?告诉你们,就算你们再来一百次都没用的啦!咱们土司是绝不可能放过那两个凶手的。要不你们索性试试看在这儿跪个三天三夜,看看我们土司会不会被你们感动了,如何?」
瞧着董百威的脸色,就猜想得出来他不知道已经忍受过多少次这种奚落了,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为了唯一的儿子,他更不能不吞下一肚子窝囊气。不过,生性傲慢的董湘萍可管不了那么许多,忍耐这两个字她始终学不会该怎么写,让人受气才是她的拿手好戏。
只见她怒意炽然地双眼一眯,「原来狗仗人势就是这样啊!见人就吠,」噙着轻蔑的冷笑,她嘲讽道。「这种看门狗还真是不太可靠呀!」
这也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吵、怎么闹,董百威始终不愿意带她去见白族土司的缘故,一句话说僵了没什么,就怕她两句话又把事情闹得更大了也说不定。
可如今既然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他们想尽了所有的办法,使尽了所有的手段,就差没有去绑架西平侯,不过,他也不想落个全家抄斩的下场,所以改为绑架董氏乐乐。没想到那个「无知」的白族土司竟然见宝不识宝,根本就不知道四大禁卫是啥玩意儿,教人在哭笑不得之馀,更是绝望不堪了。
因此,当董湘萍又吵着要一起去和白族土司「讲理」、「谈判」时,董百威也没力气反对了,反正情况不可能更糟糕了吧?
至于乐乐,对她们而言,已经变成一颗没用的棋子,早就可以随手乱扔了,但不知道为何,董湘萍却坚持要她也跟着一起去,所以,一行四人就一块儿上白族土司府邸欲再做一次努力了。
而就如董百威所预料的,董湘萍连殿门都还没踏入就开战了。
已经精疲力竭的董百威赶忙在守卫刚始变脸之际,就用力一扯二女儿低叱道:「你到底想不想进去呀?」
董湘萍不甘愿地瞪了瞪眼,随即忿忿地别开头去不再理会那两个守卫更狂肆的冷言冷语了。
接着,在董百威猛低头又说尽好话之后,守卫终于肯为他们通报了,未几,他们终于得以进入三重门,过照壁,再走一小段距离后,来到土司府大厅(注6)。
出乎乐乐意料之外的,高高端坐在上位的白族土司段云居然相当年轻,说不定比宫震羽还年轻呢!她原以为他是个胡须一大把的老头子说,没想到却是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
但见他白色包头(注7)、白色的对襟上衣、白色的宽统裤和白布腰带,再加上颜色花俏的对襟挂子,外套麂皮大襟短上衣,还有象鼻鞋,以及考究的绣花挂包,看起来特别洒脱大方。只是,此刻他满脸不屑之色,有些破坏了他应有的明朗豪放,显得有点小家子气。
视线在董湘萍脸上多逗留了会儿——因为董湘萍真的是极为美艳亮丽,只要是男人,就会忍不住要多看她两眼。段云懒懒地说:「怎么,以为带队娘子军来我我就会屈服了吗?」
董百威还未张口,董湘萍就抢着说:「说吧!你要什么条件才肯放了舍弟?」
浓眉一挑,瞧着董湘萍那副傲慢的模样,段云不禁心里有气。明明是有求于人,她却还是那副-样,就因为她漂亮吗?
哼!这种虚荣任性的女人即使再漂亮,送给他他也不要!
「条件?」段云冷冷一笑。「很简单,只要能让那两个人再活回来,那也就够了。」
脸色倏变,董湘萍怒道:「那是不可能的事,你是故意的吗?」
段云又露出那种轻蔑的表情了。「很好,总算你也不是太笨,没错,那是不可能的事,所以,我也不可能放过令弟!」
「喂!你这人到底讲不讲理呀?」董湘萍一听,马上就破口大骂。「人家好好的来跟你讲道理,你却这样耍弄人家!还说什么白族土司呢!简直笑死人了!一点风度都没有,你当什么土司啊?」果然是没耐心的人。
旁边三人不约而同地拿张口结舌的表情面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