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想了想,扫视了旁边桌上的烧鸡,说道:&ldo;肯定比这烧鸡好吃多了!&rdo;
&ldo;你这小丫头胡说八道‐‐&rdo;小二张口就骂道,却被温世显一个眼神制止了。他轻轻点了点头,道:&ldo;这样吧,你若是能做出这道叫花鸡,这才能让温某乃至在座的各位心服口服。&rdo;
高秀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随着小二进后厨的时候,杨大贵担忧地看了她一眼,高秀回了个放心的眼神。这一幕被温世显瞧见,他了然地轻轻笑了起来。
高秀进厨房的时候并没有避开众人,而是让几位烧菜的厨子帮忙打下手,首先将处理好的鸡斩去指甲、尾部,然后全身涂满混有盐的香油,再取一张荷叶裹紧整只鸡,接着让人却弄一盆黄土,加水和成黄泥,将黄泥厚厚地涂在裹着鸡的荷叶上,最后放进土灶里。
几位厨子都觉得这种做法挺新鲜的,看着土灶里的一团黄泥,纷纷问道:&ldo;你一个小丫头是怎么想到这法子的?&rdo;
高秀轻轻一笑道:&ldo;我也是听别人说的。&rdo;
见她不愿意多说,众人识趣地没再多问。一柱香后,高秀让人将土灶里的那团只看到黄泥的鸡捞出来,装盘端了出去。
等在大厅的众人见到端了一团又干又硬的黄泥出来,一时有些怒了:&ldo;小丫头拿一团泥巴逗我们玩呢!&rdo;
高秀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将准备好的小铁锤拿出来,对着那团冒着热气的黄泥用力敲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一阵破裂声,鸡肉香混后着荷叶的清香飘了出来。她指了指盘子里的荷叶包裹的鸡说道:&ldo;这就是叫花鸡,今日时间赶了些,若是先用五香腌制一晚上,味道会更好。&rdo;
&ldo;让老子先偿偿!&rdo;那肥头大耳的汉子上前拨开荷叶,一把扯了一只鸡腿,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边吃边满嘴油地喊烫。
这时小二在温世显的示意下将叫花鸡切块分给了在座的客人,一时竟然有不少叫好声。
高秀满意地笑了,才扭头看向温世显,却见他看向杨大贵,揶揄道:&ldo;这位客官还要不要点一份叫花鸡?&rdo;
他分明是已经洞悉了他与高秀的主意,杨大贵这才站起身,略拘谨地作了一个握拳礼。
&ldo;温老板难道觉得不满意吗?&rdo;高秀适时问道。
温世显却是摆了摆手,吩咐小二将二人带到楼上厢房。高秀一听心里有谱了,冲着杨大贵点点头,便欣然跟上了。
这间厢房布置得颇为雅致,室内光线大好,圆桌旁隔着屏风,屏风后是床塌。温世显见两人进来了,示意二人坐。然后也随之坐了下来。
高秀见他不语,也没说话,径直拿着水壶倒了一杯水,赶了一路,渴死她了,喝了一杯还不够,又倒了一杯。这才听见温世显问道:&ldo;不知二位此番是何用意?&rdo;虽然问的是他们两人,却是看向高秀。
高秀仰头喝完水,拿袖子抹了抹嘴巴,认真说道:&ldo;我以为温老板早就知道了呢。呐,我们两人是高家村人,这次是要去中洲府做买卖的,经过县城才发现身上盘缠不够。&rdo;说着无奈地摊了摊手。
温世显听她如此直率,轻轻笑了起来:&ldo;可是刚刚那道叫花鸡已经被我的厨子都学会了,小丫头是不是太天真了些?&rdo;
高秀不以为意地反问道:&ldo;这道叫花鸡就当是我送给温老板的见面礼,至于菜谱,我脑袋里装着不少呢。可若是温老板没诚意,我想整个泉山县多的是酒楼想要吧。&rdo;
温世显点了点头,对着外面喊了声&ldo;进来&rdo;,便见一位类似帐房先生模样的人走到他跟前,递上了一个钱袋。温世显接过钱袋,放在桌上,将它推到高秀面前,说:&ldo;这里是十两银子,是叫花鸡的报酬,不过有一点温某得先声明,丫头你既卖给我的菜谱,便不能卖给别人,否则,温某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rdo;
十两银子!杨大贵震惊地看着高秀,就是做了一道菜便有十两银子!
高秀内心同样震惊,不过面上倒也没露出多少。她和温世显同样清楚,这道叫花鸡很快便会成为醉香楼的新招牌,区区十两与他日后的盈利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不过对于温世显的做法,她倒是多看了一眼,至少这个人并不是目光短浅的人。
她将钱袋揣进怀里,一边说道:&ldo;刚刚既然说了叫花鸡是给温老板的见面礼,那就不能食言,可我又收了温老板的银子,那就只能再做一道菜了。&rdo;
温世显听完,&ldo;哈哈&rdo;大笑起来,然后说道:&ldo;好!小丫头果真是个妙人!温某很喜欢!&rdo;
说做便做,高秀想了想,便去厨房做了一道京酱肉丝,摆盘里放着黄瓜丝、大葱、鸡腿肉丝、牛肉丝,还有香油酱,并烙了五张薄薄的面皮儿,然后取出一张面皮儿,夹了一些黄瓜丝和肉丝,再刷一点香油酱,最后卷起来,竟然也别有一番风味。
温世显也跟着偿了一个,味道确实独特,最吸引人的便是这种吃法。世人都图新鲜,想来这道菜一定会大受欢迎。
高秀和杨大贵出酒楼的时候,杨大贵心里还觉得有些不真实,做了两道菜就赚了十两银子?!他觉得自己有一肚子的疑问,可是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高秀摸了摸口袋里的银子,心里想着她们家终于可以吃上白米饭了,再也不用吃糠掺苞米了!想想就高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