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只余嘟嘟的忙音,那边已经挂了,卫楠“拜拜”还没说来得及出口,讪讪地把手机塞回包里。
这声音,那叫——贼好听。
这态度,那叫——贼淡定。
终于挤上了这一趟地铁,在快被挤到没气的时候,卫楠突然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渐渐浮出水面。
陆双?
哥哥说他曾经跟我们一起在那小区住过一段时间,后来才全家搬去遥远的北方。
小时候玩闹的那群孩子,确实没什么深刻的印象了,脸是根本就记不清,可名字至少还记得的。
陆双……怎么就没听说过呢?
对了,邻居的邻居的对门?
又又?
靠,居然是他!
小时候因为写的字太散乱,一堆孩子在地上写字的时候卫楠找最简单的名字认,第一个认出的就是陆又又。
他把双字中间分太开,卫楠一直以为他叫“又又”,还暗自想着,他名字咋那么难听,比我哥“卫腾”还难听。
怪不得没听说过,原来是弄错了。
曾经用火烧焦过卫楠的头发,用剪刀剪碎过卫楠的衣服,还在卫楠的书包里放过老鼠吓得卫楠哇哇大哭,导致卫楠被幼儿园那帮小土匪嘲笑了一个月的陆又又同学。
书香门第?翩翩君子?
卫楠嘴角露出个冷笑。
很好,很好。
如今长大了,且让我瞧瞧你这翩翩书生的狼尾巴收拾得怎么样,可别翘得太高,当假发来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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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人倒霉的时候是逢赌必输、逢路必塞车,特意选了极少出故障的地铁,居然也遇到了前方故障暂时停行。
是不是有比自己更衰的倒霉虫被卡在门里了?
卫楠站在地铁中间手也没地方抓,前后挤满了人,地铁一停集体哗啦往后倒又瞬间倒回来,被高跟鞋踩到的男人“嗷”的惨叫声以及女人赔礼道歉的声音充斥着整个车厢。
在莫名故障了十分钟之后,地铁才再次奔驰起来。
到达火车站的时候已经快六点了,卫楠在人山人海中往月华大厦困难地龟速移动,到达地点,定位,扭动脖子,四处搜寻目标,眼前一亮,锁定——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生,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色T恤,淡蓝的牛仔裤,不像自家哥哥卫腾那样到处有洞的颓废派,他的打扮倒是非常规矩整洁,脚上的鞋子也是纤尘不染,根本不像刚从火车上下来的落魄样子。一条腿微弯在前,脚在地上无聊地转圈,另一条腿撑着地,后背悠闲地靠着墙。
卫楠突然想起武侠小说里金鸡独立的姿态,强忍住笑,去看他的脸。
剑眉上挑,英气逼人;挺直的鼻上驾着一副眼镜,银色的金属镜框在光下闪着微冷的光,镜片后的眼睛正轻轻闭着;微薄的唇翘起个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下颌略微抬起,挺傲慢的样子。
整个人透着股优雅的气质,算是个还不错的美人。
传说中的鬼畜腹黑?还是冷面女王?
卫楠正在那坏笑,对面的男生突然睁开眼睛。
锐利的目光透过镜片直直射了过来,像剑一般刺得人心头一跳……
“看够了?”双唇微开,冷淡的开口,身体直立起来,气势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