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吉祥对这个公主看上的第一个美郎君很感兴趣,想要再问,可惜公主已经从书架上拿起了一本书看了起来,看样子是不想理会他了。
小吉祥无可奈何,只能拿起一把小银剪子,蹲到一边去剪灯芯了。
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小吉祥护着的那一室烛火吹得摇曳而扭曲,怕打扰到公主看书,他连忙跑到窗边想要关窗,外头却传来一声惊雷。
要下雨了。
小吉祥回头,想要提醒公主该添衣了,却见公主已经起身走了过来,站到他身边,向窗外看去。
窗外的夜空,厚重的黑云遮盖住了星辰与弦月,只有豆大的雨滴争先恐后地从上空倾泻而下,伴随着雷声与闪电。
显然,今日并不是一个适合观赏夜景的好时机,但嬴东君却看着夜空出神。
雨水溅进来了些,打在了小吉祥的脸颊上,他察觉到了一丝凉意,连忙轻轻扯了扯嬴东君的衣袖,想将她拉离窗边。
嬴东君回过神来,她一边伸出手去接外头的雨滴,一边转头冲着小吉祥粲然一笑,说道:“本宫啊就喜欢暴雨倾盆。这会儿站在雨幕下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谁也别想不湿衣裳,全身而退。”
小吉祥一把将嬴东君的手拉了回来,一脸严肃地带着她远离的窗边,然后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仔仔细细地将她的手擦拭干净了,做完了这些之后,他才收起帕子,比划道:别人淋不淋湿我不管,公主若是着了凉,以致晚上热,我就给公主扎针!
小吉祥说完做了一个欲拿针扎人的凶狠表情。
“哼!刁奴!”赢东君瞪了他一眼,然后老老实实跟着无情的小吉祥回内室添衣。
这一场雨断断续续下了两日。
这日天刚放晴,册封承平公主为长公主的敕书都还没下来,一纸状纸先将赢东君告了。
状纸告承平公主十二年前抢夺民田,逼得田地的主人家破人亡,而公主拆了原主人的庄子后,另建华美宅院,专门用来养年轻俊美的少年,以供她寻欢取乐。
第二日早朝上,御史纷纷下场弹劾承平公主,并将那告公主的状纸抄了下来,当众读出,言官的声音抑扬顿挫,字里行间字字泣血,令不少正直的官员听后义愤填膺。
接着,又有户部的官员站出来,指出承平公主至今还欠着朝廷十万两银没有还,而公主借银子的时间正好是十二年前。这笔银子不会被公主拿去建宅子,养男宠了吧?
抢了百姓的良田,拿国库的银子去养男宠?简直是岂有此理!
不少朝臣纷纷恳请太后和陛下彻查此事,若是查实了,必须按律处置,不然不足以平民愤。
当然,也有冷静些的臣子,忍不住去瞥站在位的虞舜臣。
好家伙!这位才说了要送承平公主去问审,这才没两日,就真的动手了?
看来,狠还是虞大人狠啊!
一时之间,不少人对虞舜臣的忌惮又多了几分。
就连珠帘后的萧太后此时也忍不住去看虞舜臣,嘴角忍不住染上几分笑意。
宋则也看了虞舜臣好几眼,眼中有意外也有沉思。
虞舜臣站在众臣之,仍然是一脸冷漠,对所有投射过来的视线都视而不见。
直到退朝,他都一言不。
不过大家也都懂,地位到了虞大人这等的,若是想整倒什么人,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暗示就行了,根本用不着他自己亲自下场。
等众人都争论得差不多了,萧太后才开口道:“大理寺卿何在?”
大理寺卿站了出来,“臣在。”
萧太后温声道:“承平公主侵占民田一案,交由大理寺问审。承平公主虽贵为公主,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务必要秉公办理。”
大理寺卿躬身道:“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