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琰不知道公主要等什么,他也不敢问,只得一脸木然地看着公主对着镜子挑选头饰,时不时看一眼门的方向,担心那些金翊卫等得不耐烦了,带着刀闯进来抓人。
好在周琰的担心并没有生,没过多久,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守门的仆妇在门外禀报道:“公主,宫里来人了。”
赢东君微微一笑,一边把玩着手中的头花,一边对周琰道:“你看,这人不就来了么?”
周琰怔了怔,转身看向门口,想知道公主在等的人是谁。
不多会儿,花嬷嬷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周琰认得这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心想难怪公主不着急,原来早就派人去宫里搬救兵去了,有太皇太后庇护,公主应该能免去大理寺受罪了吧?
不过,公主什么时候派人去宫里的?他怎么不知道?周琰不由得有些茫然。
“老奴问公主安。”花嬷嬷走到赢东君身后行礼。
“快不必多礼。”赢东君连忙抬了抬手,语气隐隐带着怒,“嬷嬷来的正好!金翊卫正在我府上等着,说是要带我去大理寺问审!十二年前的事,却现在拿出来说,摆明了是萧颖娘故意整治我的!”
“公主稍安勿躁,老奴特意赶来见公主就是为了此事。”花嬷嬷说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没走的周琰。
周琰正意外公主怎么突然变了脸,看到花嬷嬷的眼神立即会意,拱手道:“小臣先行告退。”
周琰说完也懒得去琢磨公主的善变了,转头就走。
花嬷嬷又看了一眼小吉祥,突然问:“怎么不见花棉在公主身边伺候?”
赢东君不在意地说:“我让学会如何当哑巴了就来当差,想必她现在还没学会。哎呀,嬷嬷赶紧说要紧的事,都这会儿了提一个侍女做什么!”
花嬷嬷便没再提花棉,直接说起了正事。
“公主所料不错,此此公主被人告上衙门,必然是太后在背后谋划。太后不满太皇太后为公主请封之事,又迫于孝道无法将火在太皇太后身上,因知道太皇太后最疼公主,所以才对公主下手。”
“哼!她尽会这种龌蹉的手段!那现在本宫该怎么办?本宫可不想去大理寺!祖母不能不管我啊!”
花嬷嬷责备地看了赢东君一眼,严肃道:“娘娘怎么可能不管公主?公主可是娘娘心肝上的人,今日得知朝堂上的事,她气得饭都没有吃,还在屋里偷偷抹泪,责怪自己本是一番好意,不想却反而害了公主。”
赢东君不由得面露愧疚,“这事怎么能怨祖母呢,她老人家是一心为我打算。谁能料到萧颖娘竟然如此心胸狭隘,心肠歹毒!”
“公主能如此体恤娘娘,也不枉娘娘事事为公主着想了。只是此案现在已经闹大了,太后想尽办法也无法将事件压下来,公主今日怕是还得去大理寺走一遭。”
“什么!”赢东君震惊地看着花嬷嬷,“连祖母也保不住我了?那我这次岂不是会被萧家人整死?”
花嬷嬷接着安抚道:“公主放宽心,萧家还没到能一手遮天的地步,公主只管大胆去。”
赢东君眉头紧皱,一脸为难地说,“可……可那状纸上写的事都八九不离十。十二年前本宫为了讨一位新得的美郎君欢心,确实让人抢走了夏家的庄子,逼得那一家老小不得不离开京城,听说那姓夏的老头最后还死在了南迁的路上。”
花嬷嬷一脸不以为意,“夏家家主是公主派人杀的?”
“自然不是!”赢东君不悦道,“本宫只想要宅子,要他那条命做什么?”
花嬷嬷又问:“公主当初拿了夏家的田庄,没有给银子?”
“拿人东西不给银子这种事,本宫怎么可能会做!”赢东君满脸不屑,顿了顿,又理直气壮地说,“本宫给了他十两银子,夏家人是把宅子卖给了本宫,他们还画了押的。”
十两银子买人田庄,这种巧取豪夺的荒唐事听在花嬷嬷耳中,她却仿佛没有觉得有何不对。
花嬷嬷不疾不徐地说:“既然夏家家主不是公主所杀,夏家的宅子也是公主正常买卖所得,大理寺又如何能定公主的罪?大不了我们补给夏家一些银子了事,公主放宽心,到时候老奴亲自去与夏家人谈。”
“花嬷嬷言之有理,这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赢东君眼睛一亮,抚掌赞道。
不过紧接着,她仿佛又想起了什么,有些忧愁说:“可是我听闻,这桩案子还牵扯出了我当初欠朝廷十万两银之事。那十万两……不知嬷嬷记不记得,本宫当初一文钱都没拿,是二皇弟借着本宫的名义,借去给杨家舅舅补了亏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