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别人不想过来,而是顾景云同温许的名声太过凶悍,旁人根本就不敢过来。高高兴兴来贺喜,保不准顾景云夫妻俩又发什么疯,倒霉的还不就是他们。他们是看出来,太子一倒,将来登上皇位的就是二皇子了。也不是顾景云是怎么同二皇子攀上的,竟然得了二皇子的看中。照这架势,顾景云将来就是妥妥的天子近臣,风光十足。
这么好的攀关系的时候,他们就算是有心也没有这个胆,因而顾府清静得很。
银松想着,没准借着这个机会,老爷同他家公子就能冰释前嫌了呢?老爷常说,公子只知吃喝玩乐,如今公子中了会元,老爷定然会很高兴的吧。
“让府中的大夫给顾泽烨瞧瞧,人就不用进来了,毕竟他也嫌弃这儿。”
顾景云虽说不是一个好人,但他也知道自己要报复的不是一个不满一岁的娃娃。善恶有主,他还不至于拉上一个小娃娃。
至于他那个好父亲,当然是满足他了。他不是一向嫌弃他满身铜臭吗?那就别进来了,省得被熏到,他这是为他的身子着想。
“是。”银松没有再说什么,他家公子既然不想见老爷,那当然是不见了,他这个做下人的,当然是听主子的。
话一说完,顾景云就让银松退了下去。
看着满园子的春色,顾景云轻轻一笑。
嗤,他也有这一天!
顾明致抱着顾泽烨等在府外,面上青红交加。
着实难堪!他原想带着烨儿去看大夫,可是身上的银子已经被他吃酒用完了,于是只好从箱子中拿了一幅大家的画拿出去典当,可哪知道那店家竟然说那画是赝品,一文不值。他不信,将所有的画都拿了出来,结果都是赝品,他当场就蒙了。
来不及想这画为何都变成了赝品,他只好带着烨儿去大哥府上,结果下人说大哥跟大嫂都不在府上,根本就不理会他。情急之下,他便来到顾景云府上。
他想,顾景云同他那个媳妇银子多得数不清,定然能够请大夫将烨儿给治好。若是顾景云将烨儿治好了,那他就勉强让他们回来了。
来的时候,顾明致打算的好好的,哪成想,到了那个金灿灿的顾府,他连门都进不去!来来往往的人瞧着,他只觉得这些人都在取笑他。顾明致何时受过这种冷待,虽说顾府倒了,但是因着众人顾着他是顾景云的亲爹,怎么都会给几分面子,除了手上的银钱少了些,根本就没多少落差,照样同人饮酒赋诗。可是今日,整张脸都被顾景云踩在脚下,这让他如何受得了?
本该一走了之,可是怀里的儿子容不得再耽搁,他只好忍着满心的怒气站在府外等着。好不容等来了顾景云身边的银松,结果他进去了半日还没有出来。
耐心逐渐告罄,顾明致瞪着面前的大门,怒火往上涌,整张脸都红了。
孽子,简直是不孝之子,竟然将自己的父亲挡在门外。当真以为自己中了个会元就得脸了?要不是明义被撸下去了,哪里有他的份!
没错,对于顾景云能得头名,顾明致是不信的。他苦学数十载都没有考中,就顾景云这只知吃喝玩乐的纨绔,怎么可能考上!定然是永济侯府出力,才给他捞来这么一个会元。
就在顾明致愤愤不平时,银松总算是出来了,后头似乎还跟着几个人。
顾明致心中一喜,还以为是顾景云出来赔罪,请他进去,于是挺直了腰杆,下巴抬着,眼睛看都不看银松,高傲极了。
余光看着银松身后的人,可是人全都走出来了,就是没有顾景云同温许,顾明致的脸瞬间黑了。
“老爷,你也知道,我家公子正在准备殿试,因而不便出来。不过,公子吩咐小的让府中的大夫随老爷回去,定然会将小公子的病给治好。”银松笑着,话说得很是委婉。
顾明致听着这话,更加生气了,“不过是一个纨绔,再怎么准备也是无用。”
银松笑容一敛,“还望老爷慎言!”
“难道本老爷还说错了?呵,他顾景云不过是一个只知吃喝玩乐的孽子,难道还妄想高中状元不成?当真是笑话。”
被顾景云这般轻待,顾明致想也不想,直接将心里那些卑劣的话给说出口。
站在府门口的下人听着这话,全都惊呆了。
银松更是生气,这话是一个父亲会说的吗?就算是素不相识的话都不会说出这般伤人的话,幸亏她家公子不在,要不然听着这话该多伤心。
“我家公子聪慧绝伦,就算是吃喝玩乐也比得过旁人!倒是老爷这番话,当真是无一点君子之范,听着让人恶心得很。”原先还想着公子能够同老爷冰释前嫌,可是现在,银松一点都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