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学殿的西梢间布置简单,但床榻桌椅一应俱全,敞阔豁亮,细密连串的珠帘垂挂在寝床前,再有屏风相隔,倒是看不清楚。
只隐隐约约听着寝床上翻身的动静,晓得里头有人。
莫惊春睁着眼躺在冷硬的玉枕上,此刻的姿势对他而言甚是不雅,若在平时,他必定要呵责数句甩袖离开,此刻却不得不强忍酥|麻,那感觉时不时窜过后背,侧放在枕边的手紧握成拳。
兔尾被不间断地揉搓,已经可怜兮兮地缩成个小团。
兔尾:救,吸太多了。
吸兔尾也要有个限度,会肿!
公冶启觉得现在的夫子看起来就像是突然被掀翻了的动物,无措地露出柔软的腹部,惊恐又可怜地在他身下缩成一团。赤|裸的上半身光滑,透着几分少见天日的白皙。
冰冷的手指长时间抚弄兔尾,彻底温暖起来。
指间夹着尾巴,毛团被压了下去,显出兔尾真实的大小,蓬松雪白的一团缩下来也就一小点,掌心压根分不到多少细密的触感。
手指的主人犹豫了一下,忍痛变作一手捧住。
莫惊春:“……已经半个时辰了,您冷静下来了吗?”
他的声音透着一股看破世俗的绝望。
太子拿捏他的尾巴就跟解压一般,横揉竖搓,默不作声把玩到了现在。莫惊春整个身子都僵硬发麻,只在偶尔精怪提醒进度变动后才恍惚意识到这兔尾就在别人手里这个事实,再后知后觉地忍受那拍岸而来又痛又麻的感觉。
公冶启慵懒地躺在更靠下方一点的地方,长手长脚地拱在莫惊春身后半阖着眼,像是有点倦意。
“夫子,”他扯了扯尾巴,“这尾巴会变回去吗?”
莫惊春被最后一下扯得实在是痛,忍不住伸手去护,“……这是长在肉上。”一个不小心扯断,就直接验证他之前考虑过要不要砍断的念头了。
“永久的?”
如果现在莫惊春能回头,必定吓得有多远跑多远,太子的眼睛实在亮得吓人。
莫惊春:“……不。”
太子没多问。
莫惊春早就应该在太子多次奇怪的举止后发现太子的问题,正常人在知道男子会产|乳还有长尾巴后,不会觉得其怪异生奇?
太子偏不会。
且眼下,太子似乎对这兔尾有期限感到遗憾?
真是……莫惊春难以形容那是什么感觉。
自打有了这精怪后,莫惊春时常如同心尖压了块巨石,从未有如此彻底干净被扒开的时候。
羞辱痛苦的同时,却有种隐秘的开释。
公冶启慢吞吞地撸毛,感觉到手指下尾巴的肿胀,半晌,才颇为不舍地撒开手,撑起身。
窗外的雨声依旧,他听着雨打屋檐声沉默了许久,“父皇快要死了。”
他平静地说道。
莫惊春正在沉默的死寂里慢吞吞地摸索衣裳,想要将凌乱的衣物套上,闻言僵住。
公冶启:“怕了?”
他好似总是喜欢这么问,带着漫不经心的意味。
莫惊春坐了起来,低头将衣服盖好,“陛下昏迷这些时日,朝廷内外约有些争议。”他避而不谈,却也回答了公冶启的问题。
皇位交替时,如何不惊颤?
“父皇若驾崩,顺理成章登基的人会是孤,”公冶启眼神幽深,看着莫惊春|光滑的背脊被素白衣服盖住,“有什么争议?”
莫惊春:“您是太子,自然是您登基。但是眼下宫内朝外稍显混乱,雍州又有灾情,连年打仗,消息传到疆域对我军士气也是个打击。”
他顿了顿,才又说道,“年长皇子里,觊觎皇位的也不在少数,届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可得知。”
其实眼下莫惊春整个人都被揉木了,太子问什么就说什么。
他一直试图将腰带阖上,却三两次都滑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