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要说全。
莫惊春面无表情地想。
这着急忙慌突然来一个任务,他压根不可能立刻就赶过去。这种突然的,临时的任务,一般都极其紧急,但是精怪的口吻又不像是当初危及陛下性命时那么着急。
至少属于那种成功最好,失败拉倒的那种。
时间久了,莫惊春逐渐能够分辨出精怪的任务哪些是要紧的,哪些是可以稍稍次之。但即便是次之,会被精怪特地列出来的,必定还是要紧的。
若是失败,还是要接受惩罚。
莫惊春如今已经知道这些惩罚的规律。
即便他跟陛下的关系已经变得……暧|昧了些,但若要莫惊春再面对那样任意亵玩的情态,他还是忍受不得。
尤其是他跟陛下的情|事,其实并不那么急迫。
寻常总归是一二次的温情,便又结束。
只有在陛下情绪不对的时候,才会异常难捱。
天马行空想事的时候,莫惊春人已经出现在了阍室,卫壹和墨痕跟在他的身后,听得莫惊春嘱咐墨痕,“我有事要出去,什么时候回来还不确定。夫人和父亲那边,便说是袁鹤鸣有事相请。”莫惊春毫无负罪感地将这个名头推到了袁鹤鸣身上。
墨痕欠了欠身。
莫惊春上了马车,卫壹则是翻身成了车夫。
卫壹的脸色有些担忧,可墨痕更是古怪。
他默默送走了莫惊春,在心里叹息地想道,看来郎君还是受不住“夫人”一人在宫内过除夕,特特在这时候赶去陪伴“夫人”。说是这么说,一想起夫人的模样是三大五粗……呸,是高大凶猛的正始帝,墨痕还是默默萎掉了。
他将大门合上,被突如其来的寒风卷得身上直哆嗦。
墨痕喃喃说道:“今年可真是太冷了。”
冷。
实在是好冷。
不过便是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除夕的年味仍然不退。
整个京城都陷入了热烈的氛围中,大红的绸缎从北面铺到南面,就连烧毁的通天楼也已经重新再建。那极高的彩楼就在通天楼的隔壁,在一阵阵欢呼中,再有人跳上去。
……一如往昔。
今日是除夕,宫内设宴,凡是在京城的宗亲都会入宫。
当然,只有亲王和郡王得以入殿。
还是在交泰殿。
交泰殿经过工部修缮后,与从前的装饰别有不同。
那是得了陛下的金口玉言,说是没必要跟从前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干脆便换做新的,洗洗晦气。工部正在翻从前的图纸,得了陛下这话,干脆又重新造了一个。
工部尚书曹虚是个能干人。
是这两年才被换上来的,四十好几的人,偶尔去巡查建筑,说得头头是道,还能亲自动手。
他造出来的宫殿,虽然没有之前金碧辉煌,却是另有一番雅趣与庄重。
——因为正始帝说了,拨款不多,无需造得光鲜亮丽。
陛下不是个喜好奢靡的人,所以曹虚就更加放心。
如今殿内,顶头那两位却是不在。
太后中途离开,是因着宫内女官告知大皇子醒了,她便急匆匆离去。正始帝当时正在被几个叔伯围着敬酒,而后得知大皇子清醒、太后离开的事情后,陛下也跟着离开。
大皇子高烧数日,总算恢复清醒,这宫内两位看重,也是自然。
再有辈分最高的秦王坐在上头自斟自饮,半点都不受影响,底下的人更加不会在意。
有的郡王还笑着说道:“今日正是除夕,大皇子醒了,乃是辞旧迎新,将一年的晦气抛却在昨日,可是好事一桩。”
孟怀王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