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太傅,我一定会找到压制殿□□内蛊虫的方法的,给我点时间,相信我。”
陶兴朝原本黯淡的眼神在唐静这一句话说出口之后忽而又变得明亮起来,但原本就浑浊的眼眸,看不见多少的光。
他也听过那个传说,殿下身上的蛊虫和毒,相生相克,若不同时取出,殿下性命堪忧,再者,那种毒只能逼出,殿下身中此毒已经五年之久,这毒,早已深入骨髓了。
那蛊母也无迹可寻。
这蛊在没有发作之时,会游走于季旆的面部,这也是季旆为何会戴面具的原因之一,发作之时它会遍及全身,你始终看得到它在血管里肆无忌惮游走的模样。
“老夫相信你,你们会成为南唐下一代的栋梁,你们肩挑着比谁都要重的职责,这天下百姓,哪一个会渴望战争?哪一个不希望能拥立一个贤明的君主,无人想要过生灵涂炭颠沛流离的日子,这南唐的大好河山,掌握在你辈手中,孩子啊,尽心辅佐殿下左右吧,他需要你们。”
“晚辈自当尽心尽力。”
陶兴朝笑了,他知道这些孩子,都能肩挑重任,自己终归还是老了。
“老了,老了早已经油尽灯枯了,但是还是想看着你们能将南唐拨乱反正,走上四海安定之路,唯有殿下,才有这般的智慧和能力,若是陛下执意要改立太子,我等必将血流金銮殿。”
陶兴朝正义愤填膺呢,扶不上墙的赵鄞呈吃完鸭子又绕了回来。
“老陶头,你想去送死麻烦别带上我们,再说了,你血溅金銮殿有什么用呢?你又不是下一任太子的人选,对陛下构不成什么威胁,你倒不如想想,怎么把你的骊山书院名声搞大一些,否则这么些年来,你拿得出手的弟子就只有皇后娘娘和殿下二人了!”
“猢狲!”
“之敬,你就别拿陶太傅开涮了,怎么说也是殿下的太傅,你这样嘴上不饶人,不太好!”
“就是,你嘴上最好积点德,否则连个媳妇你都讨不到!”
陶兴朝乐颠颠的,觉得终于有个明事理的人站在自己这边了。
“我可不想讨什么媳妇,我就想有个妹妹,这样我就可以把她宠上天了,可惜我只有一个不正经的弟弟,没有妹妹的命!”
“之敬,我怎么觉得,如果你当真有个妹妹,你不但不会宠她,反而会以处处捉弄她为乐呢?”
赵鄞呈一听这话就不开心了,要不是自己没有妹妹不能证明给他们看,还真得让他们知道什么叫做宠妹狂魔。
“罢了,跟你们这些凡夫俗子讲不过三句!”
赵鄞呈甩甩手就要离开,却听得身后季旆的声音,脚下不由自主的就停了下来。
唐静入东宫,必然是来给殿下诊病,他想知道殿下身体如何了。
“太傅,佩樊。”
坐着的两人听到季旆的声音连忙起来行礼,季旆让赵鄞呈去换了壶热茶,做了原本该红妆来做的事情的赵鄞呈有那么一丢丢的不乐意,但是这是殿下吩咐的,还是得去。
来到南苑书房里,唐静一一铺开了自己药箱里所有用得上的东西。
陶兴朝看着满桌子的银针泛着银色的光,心里不由得一紧。
殿下承受的,究竟是怎样的痛苦?
“佩樊,迷迭散会给人留下什么后遗症吗?”
季旆解开自己身上的衣裳,将整个上身都露了出来,陶兴朝知道季旆不想在别人前露脸,退出了书房,将门关上。
“影响是会有一些,但是具体还得看服用的量,剂量不同产生的不良后果不同,怎么,殿下被人下迷迭散了?”
唐静一边帮季旆将面具放到一旁,一边开始在季旆的脸部施针。
为了控制住蛊虫在面部乱蹿,季旆每七天必须施针一次,否则七月十四蛊虫异动更为剧烈。
“不是孤,是一位朋友,被人下了两倍剂量的迷迭散,虽服下了解药,但是怕会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
唐静怎么说也是个有着十年行医生涯的太医,听得有人被下了两倍的迷迭散,心里有些吃惊,但手上依旧稳健如山。
“既是殿下的朋友,待属下替殿下施完针,写个方子,让之敬送去便是,殿下放心,那药啊,可以解除迷迭散的不良反应的。”
季旆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看着被扎成刺猬的季旆,唐静心中一阵唏嘘,若是五皇子现在回来看见殿下这副模样,怕是会笑上三天三夜。
“殿下,你体内的红妖活动越来越频繁了,”唐静凑近季旆的脸,发现红妖蛊的的活动范围已经过了面部,“这段时间殿下还是修身静气,否则这红妖,很可能会暴走。”
季旆颔首,“孤知道了,明日便去清心寺里上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