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是不懂,所以想听大公子给我解释一下。&rdo;薄珏摆出勤学好问的姿势。
扶风大公子把脑袋往被子里一缩:&ldo;累了,想睡觉。&rdo;
薄珏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心情愉悦道:&ldo;好,我守着。&rdo;
过了一会儿,被窝底下伸出一只修长的手,对准了床边的垃圾桶,松开手掌,一张揉成团的纸巾精准无比地落了进去。他又露出半张脸:&ldo;无论怎么说,谢谢你昨晚救了我。&rdo;
薄珏:&ldo;???&rdo;
她理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道:&ldo;昨晚救你的是元帅,不是我。&rdo;
&ot;……可我是在你怀里醒过来的,那就是你!&ot;
薄珏:&ldo;!!!&rdo;
话不要说得这么暧昧好不好?!自己和他有半毛钱关系?要是被赵清阁听到回去还不得扒了她一层皮!
&ldo;昨天来的那个是你爱人吧,等她晚上来了我还要再说一遍。&rdo;扶风大公子嘴角一咧,露出邪恶的笑容。
薄珏:&ldo;……&rdo;
这个人脑子是有坑吧,见不得人好。
她还没来得及开始下一轮嘴炮,扶风大公子又当了一次缩头乌龟,躲进了被子里,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将眼睛睁大了一些。
他自小病弱,但因为是父亲的第一个孩子,所以备受宠爱,即使弟弟们接二连三地出生,父亲也对他爱护不减,甚至尤甚当初。他也很努力地想要变得厉害一点,至少不要因为吹稍长一点时间的风、站得稍久便晕倒,他从小到大都泡在药罐子里,也仅仅是维持生命而已。父亲对他的好让他很愧疚,尤其是前几年把他立为继承人,更是惶恐之至,急急忙忙便央人扶着他去见父亲。
也就是那时候,他听到了一些不异于天崩地裂的事情。
那是他的兄弟们,在花园里肆无忌惮地谈话。
&ldo;嘁,老大那个窝囊废,现在指不定在家怎么高兴呢,还真以为父亲想让他继位啊,也不看看他那个病歪歪的样子。&rdo;
&ldo;就是就是,老大哪有二哥您英明神武、器宇轩昂,父亲去哪里都要你随侍左右的。&rdo;
&ldo;我看啊,他就是父亲推出来的一步棋,还是那种一次性的,先养着,时机一到就可以拿过来用,然后毫不留情地舍掉。&rdo;
&ldo;还是老四会说话。&rdo;
一向文弱善良的扶风大公子把扶着他的随从的手臂都掐紫了,他不相信父亲会这样对他,于是悄悄地绕开他们,和父亲当面对质,奎王闻言勃然大怒,当即把另外三个儿子叫过来,一人抽了一顿鞭子,从此宫里再也没人敢说他的闲话。
他高兴了好几天,但是那些话就如附骨之疽,隔三差五地冒出来,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地回放。
他慢慢怀疑起来,如果父亲真的看重他,作为继承人,他怎么一点都不用学着处理政事,他虽然体弱,但是大脑没有问题,越来越多的为什么无法解答,父亲的态度又一如既往的温柔,他清晰地感觉自己被分成了两半。一半耽于父亲的宠爱,一半来自己内心的恐惧。
直到一个月前,他被赋予了这项任务。奎王‐‐他的父亲握着他的双肩,用非常温柔的语气说:&ldo;孩子,我需要你出使天宿星,然后给我们一个开战的理由。&rdo;
他迷茫地看着父亲,没听明白。
奎王说:&ldo;孩子,你留在那里吧。&rdo;
怎么留在那里?那样留在那里。
他哑然,片刻,说:&ldo;好。&rdo;
无论如何,他还抱着希望,即使到了天宿星也是一样。他不需要别人来说他父亲如何,他自己知道,父亲是真正爱他的!做不了假!
薄珏看着被面的起伏,勾唇轻笑,目光慢慢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果然……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子,一激就激出来了,小牛犊子,唔,她捏捏下巴,想:要怎么对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