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东樱到达乾州大营已经三日有余,然而无论他怎么劝说,陈锋依然坚持没有陛下和太后的调兵圣旨,他绝无可能出兵乐州。
无诏出兵可大可小,陈锋与他到底不算熟识,不敢完全听信于他,实在是情有可原。
可……
傅东樱虽然完全理解陈锋的决定,可他真的怕柴熙那边等不了。
一路被追杀的惨烈、柴熙的万般嘱托、乐州情态的扑若迷离,这一切都像是石头一般,压在傅东樱的心口上,让他喘不过气。
他盯着碎裂的杯盏沉默了片刻,再次朝着陈锋的兵营所而去。
陈锋虽未出兵,但也完全不敢忽视傅东樱所带来的消息,此时他正拧着眉心站在军事舆图之前,盘算着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到底有多少。
按理说傅东樱乃是当朝驸马,不应该如此信口雌黄。
可李霄霖叛变,乐州失陷的消息实在过于惊悚。
正踌躇着,手下兵士报告傅东樱求见。
“陈将军,乐州失陷连同附近其庇佑的济州漳州必定也早已保不住。过了四方镇一路向西,除了滨州之外,另外几个城池驻兵皆不如乾州。”
“若东临国当真一路西下,必定会首先将乾州大营拔除。”甫一进门,傅东樱便没有给陈锋说话的机会。
“若我们率先反应或许还能收复乐州,但若等东临国人兵临城下,一切就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这些陈锋不是没有想过。
可想归想,他绝不可能就只是凭着傅东樱的片面之词就贸然出兵。
“驸马莫要着急,我已然派了斥候前往乐州打探消息。若驸马所说的话属实,陈锋二话不说必定出兵。”
“在此之前还请驸马稍安勿躁。”按照斥候的脚程,明日便可到达乐州,五日之后他们便会有消息。
可按照柴熙他们的行程,必定早就到达乐州城,她们会遭遇什么事情,傅东樱心底实在是担忧。
想起他信誓旦旦的同柴熙保证,一定会带着乾州兵营的人前往乐州,傅东樱便有些郁结。
只希望……
万事不要太晚才好。
而同一时间,袁州城极其周围所附属的县、乡正遭受着北漠人的洗劫。
北漠冬天大降雪,冻死了无数的牛羊牲畜,越是春暖花开的时刻,他们的日子便越是艰难。
盛京的最后一场雪刚过,郊外的第一朵迎春花刚刚露出花骨朵,北漠的人便再也按捺不住。
隐隐被囚于地牢中的柴洵,捧着脑袋笑成了一朵儿花儿。
北漠皇庭。
屠!
东临、北漠两国的屠戮蓄势待发,而盛京城内依然是一片祥和之色。
前不久人们还穿着厚厚的冬装,还因着下雪而欢喜雀跃,不过短短几日,便换上了轻而薄的春装。
柴祎痴痴的望着萧惠群的小脸,不时的捂嘴偷偷笑上两声。
起先萧惠群还权当看不到,然而时间一长她终于忍耐不住,微微蹙起轻眉,略有些不悦的问他,“你笑什么?”
“我笑我媳妇好看呀。”
活脱脱一张痴汉脸,让那张雌雄莫辩的俊美面庞,平添了无数的猥、琐。
萧惠群扯了扯唇角,侧过身去只留给柴祎一个背影。
“连背影都那么好看。”柴祎露着大白牙,眼神闪啊闪啊,好像在看着一个稀世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