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儿百般无奈之下应了她的要求,但是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此时的屋顶上正蹲着一个人——顾小环。
刚才,顾小环进宫,偶尔看着一个相似于戟文睿的身影在御花园一闪而过,接着她就听到了源源不断的‘抓刺客’的声音,聪明如她,瞬间就知道了怎么回事。
屏退了跟随者的奴仆,她飞身跟随着受了重伤的戟文睿,终于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着,要是把这一幕飞鸽传说给戟辰袖会是多么的有趣,口口声声说着爱他的女人居然反过来帮助他最厌恶的人,尉迟景缘的处境也会因此而更加的不明朗,她就不信戟辰袖会相信尉迟景缘。
想到此,她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柔弱的女人,林月袭,那个女人她打听过,戟辰袖真正爱着的女人,借她之手可比自己有说服力多了。
在屋顶上待了一会,见没有人发现,她又小心翼翼的下来落入院子中,迎身推开门出去,刚进入主园,不远处忽然走来的两个身影让她纵身一跃,又飞身上了亭檐,来人正是幽泉谷的谷主,人称‘春秋老道’的花魂类和殷儿。
花魂类一边疾走一边催促殷儿:“你们主人也真是的,快点儿,不然我那盘棋到了明日的夕阳西下都破不了。”
花魂类一向喜欢棋局,当初尉迟景缘认识他也是因为一场棋局,故意吊起了这个老头的胃口却又不给他破解的办法,才让他至今都耿耿于怀,尉迟景缘所有的要求他都有求必应,只希望可以破的掉棋局。
殷儿则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主人已经摆好棋局,如果你救得了这个人,那么这盘棋就是你的,如果救不了,哼……”轻甩开水袖,殷儿眉眼一挑,故意威胁着。
花魂类有些惊诧:“难道不是你们家的主人受伤?那我还来干嘛?”他说着就要回头,殷儿着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来都来了,休想离开,受伤的是十四皇子,不是别人。”她随后贴着耳朵在花魂类的耳边说着什么。
“等一下,你说你骗了尉迟景缘,上一次?让我撒谎?”
殷儿这下真的是急了,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巴:“小心隔墙有耳啊。”
他们匆匆忙忙的进入屋子里,尉迟景缘赶紧把门关上:“道人,你看一下他的伤口。”
花魂类有些的惊讶于戟文睿受伤的程度,他把戟文睿翻转了一个方向,但是戟文睿却是怒目相视,根本就不信任他。尉迟景缘自然也看出来了,呵斥了几声才遏制住他的无理取闹。
“给我把他拖到地上……”花魂类说的很严重,眼里充斥着忧人的神色。
反应过来的尉迟景缘栖栖遑遑上前接过了戟文睿乏力的身躯,缓缓地放低,神情忧虑却不敢垂落,戟文睿亦匍匐着向前想要摆脱他们。
“十四皇子,你要干什么?”戟文睿突然拿出了匕首,反射的光芒刺痛了殷儿的眼睛。
尉迟景缘也被他的行为吓呆了:“你要做什么?戟文睿。”
“都是我的错,虎落平阳被犬欺。”戟文睿歇斯底里的呐喊:“呵呵,尉迟景缘,我平时那么对你,这个时候你不会乘机报复我吗?我不会相信任何人,统统都给我离开。”
他的表情十分的狰狞,看起来就像是野兽发狂的前奏,他不允许任何人来侵犯的领地,即使这个女人是他向往的。,他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尉迟景缘差点被他气疯了真的是好先当做驴肝肺啊,这个男人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想她尉迟景缘不计前嫌的为他疗伤,他居然一句自己诡计多端不可信来阻止这一切。
眼看着人命关天,她只好忍气吞声:“好,戟文睿,要死的是你,我尉迟景缘就不多管闲事,但是想一想你自己的身份,在这个状态下还有谁可以帮你?如果我想要你死,我早就该动手了,何必忍受着你的冷言冷语呢?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吗?给你脸不要脸。”
她几乎把自己可以想象的出来的词语全都用上了,这个男人真的让她气死了,太不知好歹了。最终她还是故意扭过头去装作没看见的任凭花魂类为所欲为。
花魂类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很快戟文睿的叫声就慢慢地淡了下来,直到消失在夜色之中。知道他是昏过去了,尉迟景缘也就放心了,暗示着殷儿带花魂类找棋局。殷儿也点头答应着,这是她们事先就说好的。
等花魂类进入亭内,看到白子占了上风,一盘棋死而复生。乐的顾不上殷儿,一个人在那左右两手相互博弈。
“殷儿,你说是谁这么聪明绝顶?怎么这一招我就没想到。”花魂类捋着胡须频频点头,口中也不乏赞叹:“知音难寻
啊,若是让我知道她是谁。哈哈,定要取经讨法,让她倾囊相授才行。”
“这棋局是我们主人设的,自然是你的知音是我们主人……”捂着嘴,因为哈气连天。
花魂类摇摇头:“这棋子还有些温热,肯定有人动过。”
殷儿只当他疯人疯语,根本不在乎他所说的:“我先睡觉了,你最好带着这盘棋走啊,不然明天府中的人看到你了又该多嘴多舌了。”
殷儿刚离开,尉迟景缘从后面的假山那就出来了:“怎么?就地下棋?左右互搏?”
本来她是要送一下花魂类,现在看来有人从中作梗呢。那人倒是聪敏,破坏了她本身摆的棋局的摆设,刚才花魂类和殷儿的对话尉迟景缘听的一清二楚。知道来人走了一步便成了此局,讽刺的发笑:“我看那人定是才貌双全,才会一步解了你的死局。”
复又抬头微瞟了一下亭内的横梁:“那人还未走远,说不定你四下寻觅,还可见着踪影,切莫错过机会啊。”
花魂类本就爱棋成痴,黑白两子经常被他比作世上相生相克的两物。被尉迟景缘这么三两下一挑拨,他自然心里痒的很,腾的站了起来抱着棋盘,便直溜溜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