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环心里自然不舒坦,从西夏和蒙铎蒙梭两人略有干戈的时候,她就似乎已经动了这些欢乐纵情的念头,如今蒙铎已成过去,遇上了戟辰袖这样冷艳高贵眼里容不下任何沙子的男人,她的好胜心和挑战全都被激发了,爱情暂且放在一边不谈,她也要去征服这个男人。
可惜的是她屡屡用计不当,这个男人根本就像是一招毙命的武器让她动弹不得,既然无法从他的身上下手,那么她就只好从尉迟景缘身上下手了,更何况现在尉迟景缘和戟辰袖的之间的千丝万缕正若隐若现呢,戟文睿肯定心里不好受,更别提蒙铎了。
想着,她不由得露出愉悦的笑容,开这么久了,是时候公开的去看一下尉迟景缘了,这么说来她的肚子大了,自己还没有怎么示好呢。上次使计陷害尉迟景缘一事不知道怎么被古英镯镶得知了,但是她知道这肯定是林月袭的主意,如果她告诉了尉迟景缘,尉迟景缘会不会生气的去找林月袭?如果她先告诉戟辰袖,林月袭会不会遭殃?毕竟现在尉迟景缘才是戟辰袖的心头宝啊。
越想越觉得有意思,这人啊,就是这么有趣,走投无路之下偏偏又生出这么些门道,戟辰袖,既然你不要我,我就让你焦头烂额,哼!等着,你会有要我顾小环的那天。
礁了兰香给自己梳妆打扮,不顾冬日里的严寒,她冒雪去了惠王府,最先遇见的就是在雪中款款而立的尉迟景缘,她似乎在想什么,一副沉浸在自我中的样子,时而露出羞涩的微笑。
“尉迟妹妹,在赏雪呢?这寒冬着,还是屋子里暖和,在外面小心着胎儿啊,可别伤了。”
纵然心里不喜,但是听她这么说,尉迟景缘也不好驳了面子,只得善意回应:“这两天都在春秋老道花魂类那治疗,姐姐严重了,这不碍事,屋子里虽暖,可总归是待着,也提不起什么劲,殷儿就在那呢。”撇看着不远处,她会心一笑。
“是吗?昨夜个儿十六皇子在我府中小聚。”顾小环面露娇羞,似乎有难言之隐,随即一笑:“说起尉迟妹妹的身子呢,也说了这几天的事,我看啊……”
尉迟景缘心里一阵愕然,他一回来就去了顾小环的府邸?还是夜里,可想而知发生了是那么,一个女人何苦毁了自己的清白呢?可是她面子上仍然和善:“十六皇子素来与我不甚了解,我看也是偶尔提及吧。”
“哪里。”顾小环笑的越发的葱翠了:“妹妹一直被挂在心头呢,我都有些吃醋了,不过啊,男人吗,也就图个新鲜,妹妹和我都心知肚明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本来我是无权过问,也不曾知道,要不是辰袖次次说起妹妹那方面的好,我也不敢来讨教经验啊。”
尉迟景缘好得是个成熟的女人,一下子就知道她说的是哪方面的好了,心里气的厉害,顾小环不要脸她还要脸呢,还来讨教经验,当自己是什么了?是啊,也对,自己是戟文睿的妻子,戟辰袖那么认为也是情有可原的吧,这一切不就是谎言吗?只不过是她自己一个人相信了这些花言巧语,温柔体贴。
顾小环知道孕妇最为敏感和脆弱,再接再厉:“前些个日子听辰袖说妹妹在前线身体抱恙,我可是大吃一惊呢,就告诉了月夫人,没想到一转嘴她就告诉了太后和古英镯镶,没想到太后居然很是上心,直接问罪了,妹妹,你可莫怪我,我和月夫人好着呢,我没想到她居然……”眼里似有湖水般清澈的泪儿:“都怪我一时大意,料想妹妹心善可以原谅姐姐。”
“所以那日的事是月夫人所为?并非古英镯镶?”
尉迟景缘心里更冷了,怪不得戟辰袖就这样不了了之下去了,救了自己便好,百般给自己温柔也只是为了那个女人吧,难怪,经久不见这件事落实,自己还傻呆呆的去享受这份福泽,呵……
“哎,其实姐姐知道妹妹的苦,可是这宫里就是这般折磨人,你的弟弟好像很关心你呢,昨个儿遇见他整箱皇上求人参给你呢。”顾小环故意把她的心思转到尉迟靖宇身上,好让尉迟景缘在危机的情况下觉得还有人可以依靠。
尉迟景缘心里已经百转千回,没办法回应了,她那么爱戟辰袖,可是任何一个男人爱的都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吧,她已是他人妇,这算什么?
“混账,顾小环,你在做什么?”雪被踏的清脆响亮的声音伴随着愤怒,戟文睿毫不客气的支开顾小环。
顾小环有礼有为:“只是和皇妃谈些闲话,有了孩子自然需要陪同。”斜眼看着不远处,那个丫鬟真是厉害呢。
“她不需要你。”说着,戟文睿就半环着她离开。
尉迟景缘心中的苦闷迟迟无法散去,她任由戟文睿扶着,木然的看着远方檐花尽湿,屏山残翠,斜日照愁眉。
顾小环在后见她容貌艳丽,纤妍洁白,可谓一个绝代娇佳人,而戟文睿龙章风姿,天质自然,如果把他们塑造成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戟辰袖看了会是什么样的?她心中顿有千秋思绪。
到了屋子里,花魂类也在,再此的还有蒙铎,见尉迟景缘体弱气虚,却格外娇慵,蒙铎不禁看直了眼。
殷儿也看到了蒙铎的眼神,斜着满目笑意的眼着他:“美啊,黯然**醉啊。”
蒙铎这才收回了目光,瞥了这个小丫头一眼:“让你多话,言多必失。”
随后,那风髻雾鬓、倾倒世人容颜的佳人轻轻挣脱戟文睿的手走向殷儿,朱唇轻启:“我累了,殷儿,扶我去休息……道人,切勿担忧。”
蒙铎何曾见过这般清幽淡漠的幽姒,向着戟文睿投去疑惑的眼神,戟文睿却侧着脸不去看他。
他知尉迟景缘必定因为顾小环说了什么伤透了心,只得尊了她的意愿,好生安顿她休息。
夜里霜重湿寒,月光透过蕉叶草纹镂空的木窗洒向尉迟景缘的床畔,她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我知道你必定怨我不顾及你的感受,最近也没太过于关注你,即使刚才搂着你,也那么的生疏,但是,缘儿,你可曾想过我也爱你,我只是一直未曾说出口,我后悔对你下了蛊毒……你去找戟辰袖,我心里宛如刀割,可心口难开,这些都是恨,也都是爱啊。”木窗外一抹仙姿站在那,月光投下的阴影看不清他的神色。
戟文睿这些天度日如年,百般折磨,即使这个女人心有所属,即使她的孩子是戟辰袖的,可是恨她的同时,他的心也在折磨着,看着这日渐消瘦的人影,他怎么能不心疼,那份爱在恨里面日渐蓬勃,受不了冷落她了,他的心承受不起。
尉迟景缘本不愿松懈开口,见那抹影子始终站立不动。无奈穿了鞋履,披了一件绸衣打开门:“夜深露重,你身子前些日子波动极大,莫感了伤寒。”终是不忍心见他受苦,尉迟景缘脸上透着深深地无奈。
戟文睿随她进了屋子,打量着屋内,眉头一紧:“怎么不见披着狐裘,生着炭火。”
“今夜不冷,无大碍,。”
“你没武功,无法运功散热,极伤身,快快披上狐裘。”戟文睿走到画满吕枝葫芦的屏风后面,替她取了狐裘,复又取了火折子,点了炭火。
尉迟景缘怪他小题大做:“这地上铺了厚厚的流云毯子,皮毛柔软,四周皆是金粉沥成的天然火岩,屋内又有温泉,根本毫无寒意。”
戟文睿仍是不放心:“这里冬日冰寒地冻,戾气又重,你怀了孩子,还是小心为妙。”
见尉迟景缘不答话,他知她必是为今日之事赌气,便开口央求:“你怨我就成,是我看你和花魂类去的时日多了些,自然心里不舒服,纵然知道你是在疗伤……你……你……可别伤了自己的身子。”
“伤了身子?”尉迟景缘猛然转过头来,眼睫像破茧成蝶之前的挣扎与颤抖:“我不怨你,我恨你,恨你如此自作多情,我就是死也不愿意让这个孩子乱认父亲,一生一世一双人,你可知那也是我心心向往,梦寐追求的。你也知这个孩子不是你的,如何还要把责任揽过去,一开始,你便对我不曾好言相待。现如今安的什么心?你想威胁戟辰袖?”
其实因为戟文睿刚才的一番话,她的心受到触动了,他这番的委屈,甚至不介意这个孩子是戟辰袖的,他该受多大的委屈啊,一个男人,顶天立地,为何如此?也许真的是爱吧,才让他如此的纠结。
这样,她更不能委屈了这个男人,即使她一点也不了解戟辰袖,即使一切都是虚幻的,她也不愿意伤害这个曾经伤害过自己的男人。以前,他那么骄傲,隐藏的那么深,可是现在这些神秘一次次的被剥开,他也只是一个脆弱的男人而已吧,任何人在爱面前都是脆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