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却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在臆病发作的时候想起一个罪恶入心残暴无仁的名字,他叫罹天烬。他毁灭了上世纪,双手屠满了临界的鲜血。最后他死了,死在了哥哥手中。哥哥便是那最亲密熟悉的面孔,海。他的名字。
我看到哥哥脸上忧伤如暮霭的样子,看见天空上无数的亡灵,一阵又一阵连绵不断的剧痛在我身上撕裂开来,火红的鲜血从我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我和哥哥的幻术长袍,一瞬间,那些血液全部变成了盛开了的红莲,红莲过处,温暖如春。
“哥,有我在的地方,你永远不会寒冷。请你,自由地,歌唱……”
上世纪初,幻雪帝国刃雪城一幕幕惊现脑海。美人鱼霓裳公主是晴然,樱空释是雷卓旭。
那一年那个月那一日那个樱花树下他吻着她笑着直到她的声音都沙哑。美好记忆来去匆匆静止不喧哗,她失去了生命将他无言的留下。刻骨铭心的爱,不用事实证明,有感觉心就可以完全的体会;刻骨铭心的痛,不用语言表达,她,他,和她的他,总会有落差。
花在空中飘落,一片一片拼凑不成花朵,心在风中飘落,零零碎碎到下个世纪末。
初春的阳光在他的身上慢慢的爬,仿佛又看到那张脸如此纯情,卡哇。没了她,他的世界无情的倒塌,她是否也在另一世界想着他?
那一年那个月那一日那个樱花树下,如果他不曾认识她,她不曾爱过他,这场悲剧是不是就不会萌芽?想着想着又想起女孩可爱的发卡。
你如果是牛郎,我如果是织女,每年应该会有那么一个七月七,可以诉说,可以抽泣,可以让她看到他的心。
冰族,上世纪最强大的神族,统治三界,拥有圣域无上幻术与执法权杖。善主降世,万族百界一心。冰族为什么会贬为夷?夷,外族的意思。种族的深意在于它本源的能量。人族进化史深远,神族本源却需纯洁纯正才有力量。
临界末期,冰族病殇,无法成为最大的王族,统治圣域。故往后冰火大战展开,火族火王在金族的帮助下推倒冰族。
那场惊心动魄的战役成为所有人记忆中不可触碰的伤痕,而在冰族人的记忆中,就只剩下漫天尖锐呼啸的冰凌和铺满整个大地的火种,天空是空旷而寒冷的白色,而大地则一片火光。宫殿里,在温暖的火炉旁,在雍容的千年雪狐的皮毛中,冰王冷峻的面容和冰后皱紧的眉头。每当外面传来阵亡的消息,王子们总看到他们的父皇魁梧的身躯有不经意的晃动,还在母亲簌簌落下的泪水。而窗外的红色火焰,就成为释王子童年记忆中最生动的画面。
每当提起那场圣战的时候,他总是漫不经心地笑,笑容邪气可是又甜美如幼童,他说:“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哥,这是天理,你不用难过。”说完,他会靠过来亲吻卡索王子的眉毛。
记得战役的最后,火族已经攻到冰族的刃雪城下,当时冰族最后的两位王子看到火族精灵红色的头发和瞳仁,看到漫天的火光,看到无数的冰族巫师在火中融化,释王子站在刃雪城高高的城楼上,风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灌满他的长袍。“父皇,我们会被杀死吗?”父皇没有回答,面容冷峻,高傲,最后他只是摇了摇头,动作缓慢可是神情坚定,如同幻雪神山上最坚固的冰。
释王子和卡索被40个大巫师护送出城,记得离开的时候释王子一直望着身后不断远离不断缩小的刃雪城,突然间卡索的泪水就流了下来,当泪水流下来的时候,听到一声尖锐的悲鸣划过幻雪帝国上空苍白的天空,他知道那是姐姐冰儿的独角兽的叫声。
释王子裹在卡索的雪狐披风下,他望着卡索,小声地问,“哥,我们会被杀死吗?”卡索望着他的眼睛,然后紧紧抱住他,对他说,“不会,我们是世上最优秀最强大的神族。”
护送他们的巫师全部阵亡在出城的途中,两位王子不断看到火族精灵和巫师们的尸体横陈驿路两旁。
樱花的枝叶已经全部凋零,剩下尖锐的枯枝刺破苍蓝色的天空,释的身影显得那么寂寞和孤单。他微笑地望着哥哥,他的头发已经长到地面了,而释的头发才刚到脚踝,冰族幻术的灵力是用头发的长短来衡量的。
梦境的最后总会出现一个人,银白色的长发,英俊桀骜的面容,挺拔的身材,白衣如雪的幻术长袍,像极了父亲年轻时的样子,他走过来跪在成为王的卡索面前,微笑亲吻哥哥的眉毛,哥,如果你不想回家,就请不要回去,请你自由地……
樱空释,幻雪城堡里唯一一个不用幻术屏蔽落雪的人,这就是我唯一的弟弟,整个上世纪最心疼我的人。我不明白他的脸上为什么会出现那样的笑容,残酷而且邪气。不过那个笑容一闪而逝。我还记得在凡世当梨落出现的时候,地面的大雪突然被卷起来,遮天蔽日,所有人都四散奔逃,我抱着释站在原地没有动,因为我感觉不到任何杀气。大雪如柳絮,因为它的花,像极了刃雪城十年不断的大雪。我已经长成和哥哥们一样英俊挺拔的皇子,将是幻雪帝国未来的王。我吻着释晶莹剔透的瞳仁,说,“释,我们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