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羂索在心中斟酌着措辞,想着如何哄骗这孩子,却不料,下一秒,他的身体便是一僵,“你……”
刚才还倚在他的怀里撒娇的孩子慢慢地抬起头,泛着莹莹光亮的蓝紫色眼眸中尽是慑人的戾气,他冷冷地看着羂索,之前的激动就像是做戏一般,粉色的嘴唇轻启,吐出戾气满满的话语来:“杂种!”
这是在夏油希望认知中,最恶劣的词汇,而现在,他用在了羂索的身上。
有着跟五条悟几乎一模一样面容的孩子死死抓住羂索身上的五条袈裟,原本稚嫩的嗓音此刻却变得极为嘶哑,他极度憎恨地说道:“你这个窃取了我妈妈身体的狗--杂--种!”
“该死的……”大量的鲜血自羂索的口中涌出,他抬起手,想要扼住这孩子细嫩的脖子,但他的身体却无法动弹,仿佛那个已经死去的灵魂正在复苏。
羂索僵着身体,他不甘地瞪视着夏油希望,身体一歪,倒了下去。
他的脑袋上正插着一把刀。
一把,正中咒物本体,将其彻底杀死的刀。
即使是苟了上千年的诅咒师,也无法在死点被刺中时所带来的概念性抹杀,他的宏愿、他的渴望,在他轻视这个孩子,妄图操控他感情的那一刻,注定灰飞烟灭。
额头上的缝合线迸裂开来。
浓稠的鲜血涌出。
这具尸体即将迎来了迟到的又一次死亡。
被这具身体容纳的咒灵们正在蠢蠢欲动,随时都可能挣开「咒灵操术」的束缚。
“妈妈……”之前还满含恨意的直死之魔眼渐渐盈满泪水,他慢慢地俯下身,手指用力抓住尸体的衣服,放声大哭。
当那个冒牌货出现在他眼前,叫他希望的时候,他其实没有认出那是假货,他真的以为妈妈没有死,可能之前是假死,可能之前死的是冒牌货,总之,他的妈妈没有死。
可当他扑进对方的怀里,渴求着来自于妈妈的温暖时,他还是感觉出来了。
虽然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妈妈,但夏油希望就是知道,他不是。
而当他睁开直死之魔眼的时候,证
()据就摆在了他的眼前。
他无法容忍一个冒牌货顶着他妈妈的皮囊,虚伪地喊他希望,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拔刀,刺进了他头颅中的死点中,杀死了那个主导这具身体的咒物。
他成功了。
那个东西竟然半点都没有防备他,怎么,欺负他年纪小吗?
可这份轻而易举无法消弭他心中的痛苦与仇恨,他的妈妈死了,尸体就在他的眼前,还曾经被诅咒如此亵渎过。
这算报仇了吗?
这远远不算是报仇!
他恨不能将所有人都拉入仇恨与痛苦的深渊中,与他一同沉沦。
可是、可是他能办到吗?
他可以那么做吗?
那么做真的是对的吗?
妈妈会怎样选择?妈妈会如何做?
忽然,一只手抬起,轻轻地抚上他的发顶。
【要好好地长大啊,希望。】
夏油希望猛地抬起头,双眸通红,泪珠还在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
“妈、妈妈?()”夏油杰的身体明明已经死去,之前以缝合线连接的地方并不服帖地贴合在一起,微微一动,一块头骨就要滑落下去,但他的右手却抬了起来,轻轻地落在了夏油希望的头顶上。
是幻觉吗?
还是、还是他的妈妈还活着?
夏油希望不可避免地生出一丝期盼。
但无论怎么看,夏油杰都不像是活过来的样子。
夏油希望用力地咬住嘴唇,他抬起双手,握住了夏油杰那只莫名抬起的右手,祈求道:妈妈,不要死!▋()_[(()”
在这个充斥着咒力的世界里,语言具备力量,情感具备力量,尤其是咒术师,他们的一切都具备着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