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父王最近忙于应付那总兵刘泽清的索求无度,自然无暇关注于我。&rdo;孔茉露语气中有几分委屈。
父王平日里甚是悠闲,如今朝廷刚刚调来一个总兵来攻打登州的叛军,那总兵却是赖在曲阜不肯走,没刺挑刺的模样,即使贵如鲁王那也得小心应付着,哪有空太关注家中的事情。
&ldo;鲁王爷想来只是一时偏颇。&rdo;方生此时反倒宽慰起孔茉露,是朱茉露才对。
他与这个兔子爷仇倒没多少,虽然也谈不上多有交情,可至少还算认识,若是眼前的人换成女装,甚至他方生觉得还有几分惊艳之美,小家碧玉一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ldo;兴许吧。&rdo;朱茉露显得对这个话题并不是太感兴趣,只是方生纵然想说话,却也不知道说什么,屋子里赫然陷入沉默。
朱茉露也把脑袋越埋越深,骆驼一般的把半个前额低到了胸口,惹得方生一阵余光肆虐,郡主千金也把头越坑越低。
&ldo;呼。&rdo;方生吐了一口气。
&ldo;方老弟怎么了?&rdo;惹得朱茉露抬起头来,脸上依旧是粉扑扑的,反倒让方生的话提到嗓子里又吞了回去,只晓得看了,目瞪口呆的。
朱茉露本只是脸上羞红,如今却被看得从脖颈到绣花鞋里都红了个便,若是扒开一看,定然如一只煮熟的螃蟹般,这是这等举动,方生连想都不敢想。
这倒不是他有多遵守大明的律法,反倒是道德意义上,这种事干不得,想都不该去想。
可他方生却真真切切的去想了,好在还未想到一半,就被他自己给掐断了。
&ldo;恩咳。&rdo;
方生假装咳嗽了两声,朱茉露有如一只惊醒的兔子般抬起小脑袋,脸上虽然还是白里透红,只是这也是一阵茫然。
&ldo;郡主,我这几日就要回去了。&rdo;方生不冷不热的冒出了这句话。
只是朱茉露听的依旧茫然,脸上的表情显得一怔,随即问道:&ldo;方老弟回去哪里?可告知小弟,小弟兴许可以一路同行。&rdo;
&ldo;你可同行不了。&rdo;方生摇摇头,怎么可能让她同行,真要绑一个郡主上济州岛?这不是方生不敢,而是不想节外生枝,毕竟这朱茉露就算再美丽几分,他方生也不会色急到如此地步,更别说还有个一个藩王、一个郡主摆在那,端端正正是个麻烦。
朱茉露在刚刚说完自己的话,脸色就苍白上几分,她哪能不明白方生说的是什么,这回去,自然是回家了,他家又不在曲阜,回也是回自己的家才对,自此,自己这个连曲阜城都出不去的郡主,也就再也见不到了。
&ldo;方老弟是否能过几日再走。&rdo;朱茉露好歹也是个郡主,虽然没见过大世面,只是此时尚还控制的住自己的情绪,呐呐的问的问,显得有些着急。
&ldo;隔几日走,今日正是来找李掌柜道别的。&rdo;方生淡淡的道,装过身子又丢下了一句话:&ldo;此次走了,日后也就不会来了。&rdo;然后就施施然退出了曲阜粮铺。
只是刚走没几步,那内厅里就一声重重的重物倒地声,想来,是那个郡主想的太多,接受不住打击。
方生出了门蒙着太阳,余光偷偷射进来,说不出的味道在其中,甚至连一路跟来的孙三都觉得此时的方大哥太有范了。
只是他哪知道,此时的方生,心里头也有个伤口,正被盐腌着疼,可这盐偏偏是他自己撒上去的,怪不得别人!
到了第二日,白天方生让所有人都收拾好东西,把要用全部买齐全了,省的日后还要再买,此时登州府恐怕已经被吴三桂的关宁铁骑围的死死的,这能走的大概只有登州的水城了,如果方生没记错,日后孔有德等人也是从那里突的围,才能跑去给满清当奴才。
至于谁是负责水城守将,方生倒是不记得了,只依稀记得个印象,不过这些也可以到了登州再说也不迟。
第二日的晚上通知所有人带好东西,至于那孙元化,临到晚上反倒是醒了,这时候虽然他没被捆着,可为了防止他醒了跑掉,方生还是让孙三带着两个人时刻看着他,只是孙元化刚醒,显得不太明了情形,自然就要叫嚷,声音难免有些大了。
&ldo;闭嘴。&rdo;孙三唬着脸,一点都没对这个老头客气,恶声恶气的道,顺带还摆弄了一下腰上的戚家刀,用布帛把这个孙老头的嘴给封的死死的。
那孙元化看了一眼孙三手上的刀,这才安静了下来,顿时也不闹腾了,还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孙三这才将孙元化口中的布帛拿了下来,只是三个人全都虎视眈眈的望着他。
他们三人本来是要将孙元化抬出去的,像老法子一样运上船,这样就能万事大吉,可如今孙元化竟然醒了,看样子,还是被自己这些推推搡搡时不小心的弄醒的,孙三只好去禀告方生。
&ldo;弄晕他。&rdo;方生狠狠心道。
他现在没心思去劝降一个大明的忠臣&lso;良&rso;将,至于为什么要说孙元化是大明的忠臣,这从他被孔有德俘虏后放了出去,不但没借机隐姓埋名逃过罪责,反而把自己送到京城去被崇祯砍头这就能看出一般了。
这么一个人想要三言两语去劝降,他方生不是武侯,更别说就算武侯在世,怕也没这本是使得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