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归了外人和你还有六成,你自己好好想想。”素巧丢下这么一句话,就站起身:“我等会儿再来问信。”
“三弟妹!”宋大老爷急忙站起身要去扯素巧的袖子,接着宋大老爷就把手放下:“这主意,确实是好,只是,只是……”
“你差点连人都敢杀了,这会儿怎么又扭捏起来了?”素巧看着宋大老爷就是这么一句,宋大老爷不由长叹一声:“三弟妹,这话你可别乱说。”
说完宋大老爷又想了想:“罢了罢了,就照了你的念头,只是那个孩子。”
这个孩子,说的就是十一老爷的那个儿子,那个十一老爷为他筹划,想要让他成为英国公的孩子。
素巧轻叹一声:“这个孩子,还是远远地送走,送到一户不知道他身世的人家,寻一对对他好的父母。”
让他摆脱这些过往,能好好地过下去。宋大老爷的眉皱一皱:“这要万一……”
素巧晓得宋大老爷动了杀心,素巧不由看向宋大老爷,语带嘲讽:“没想到大伯的杀伐果断,用在这个时候了。”
宋大老爷的神色顿时变了,接着宋大老爷才道:“这也是我侄儿,我不过说说而已,说说而已。”
素巧的眉微微一挑,也不去拆穿宋大老爷的真实想法,横竖总有法子安置那个孩子,让他好好地过日子。也要让他,一辈子想不到宋家的那些事儿。
宋大老爷既然下了决心,很快就传来信儿
,让素巧去牢里探望十一太太。
十一太太所住的牢房,倒比别人住的要好一些,铺盖褥子都是齐全的,那牢房内还有一张桌子,上面摆了油灯,茶水点心都有。
如果不是经过那昏暗的甬道,听到了两边牢房里传来的喊冤声,看起来,十一太太的日子过得挺不错。
衙役把牢房门上的锁给解开,对素巧恭敬地道:“夫人,就在这里,您要有什么吩咐,唤我们就是。”
十一太太靠在墙上,似乎在想什么心事,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十一太太抬头:“是你。”
素巧走进牢房内,黄娘子已经把食盒里的东西给摆出来,十一太太看着那丰盛的菜肴,对素巧道:“总不会,你是来送我断头饭的吧?”
“你的丈夫,并没有承认犯了事儿。”素巧淡淡地说着,十一太太笑了,笑容之中带着自豪:“是,我的丈夫,素来很有智谋。”
“只是,他把所有的错,都推到你身上了。”素巧拿起酒壶,倒了一杯酒,往十一太太那边推了下,淡然地说着。十一太太的神色顿时变了:“你不要想着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十一叔在外面养了个小,想来你也是知道的。”素巧的陈述那么平静,平静到十一太太觉得自己听错了,接着十一太太才从床上跳起来,来到素巧面前:“你再说一遍。”
“十一叔在外面养了个小。”素巧重复一遍,十一太太啪地
一巴掌拍在桌上:“不可能,我们的女儿已经定了亲,我的阿弟在那陪着我的女儿,要养了小,我为什么不晓得。”
“那个妾已经有喜了,八个月了,听说,会是个儿子。”一直没说话的黄娘子也开口,十一太太的神色变得很难看,对黄娘子道:“你胡说。”
“那你可以等!”素巧还是如此平静地说着,等什么?十一太太之前很笃定自己等的是什么,但现在十一太太不敢笃定了,丈夫在外面养了一个自己都不晓得的小,那个小还有了喜,还是儿子。
十一太太的手一挥,桌上的那些东西险些被她全都挥下去:“你胡说,你胡说。”
“那你可以等,等上几个月,等到秋决。”素巧还是淡然平静地说着,十一太太盯着她:“秋决,这个世上,女子是……”
“是,女子犯罪,先要处置她的丈夫,但你也要晓得,并不是同罪处置,他不过一个失察,到时候打上一顿,再交上些银子也就够了。但他可以把你的儿子推出来,推……”
素巧的话没说完,十一太太就一个漏风掌打过去,素巧原本可以偏过去,不让十一太太打上,但素巧却没有躲避,还是看着十一太太,眼中全是怜悯。
“胡说,你在胡说。我的丈夫,他为了我们的儿子,筹划那么多年,怎能放弃我们的儿子。”十一太太还在坚信不疑,素巧笑了:“他筹划的时候,你们的儿
子出生了没有?”
“没有!”十一太太脱口而出,说完这句,十一太太就愣在那里,素巧已经笑了,这笑让十一太太差点疯狂,但十一太太却还是保持着最后一丝的理智:“我不信,我不信你说的话,你都是在,在挑拨我们夫妻之间。”
“自然,夫妻一体,疏不间亲,这些道理我都懂。”素巧语气平静,接着素巧就站起身:“只是,十一婶婶也该想想,为什么十一叔不让你们的女儿跟着回京。”
“她已经定亲了,是别家的人了。”十一太太的话让素巧笑了:“是,她已经定亲,是别家的人了,也就是说,你们夫妻之间不管做了什么,都不会损伤到她,那为什么,要不让她回来呢?一个女儿家,守着那么大一份产业,会遇到什么事儿。”
“还有我阿弟。”十一太太快要被击溃了,却还是在那强撑着,素巧笑了:“连亲生爹娘都有卖了女儿的,一个舅舅,就算从小看着你女儿长大,但若有一日……”
“你胡说!”十一太太的泪已经落下,素巧往外走:“我胡说不胡说,随你怎么去想,你只是要想清楚了,那个孩子,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
十一太太听到这句,颓然地跪在地上,衙役已经过来要重新把门锁上,素巧淡淡地道:“你的丈夫想要儿子,可以去寻别人生,但你的儿女,却只有你一个母亲。”
十一太太已经浑身发抖
,素巧又看了一眼十一太太,衙役已经把门锁好,黄娘子拿出一个荷包:“拿去打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