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人差不多都来了,除了宋家。”里正老婆对村子里的人是很熟悉的,只看了一眼就回答。
“回大人,在尸体身上发现了这个。”仵作手中拿着一块手帕走了过来,苏度看了眼手帕,眉就皱了起来:“这不是块男人用的手帕。”
这手帕是丝做的,而男人大多是用棉布甚至麻布做的手帕,上面还绣了朵梅花。
“这样贵的手帕,我们村里也没有几个人能用得起。”里正老婆眼尖,一眼就看出这手帕不便宜。
贵吗?苏度是真不知道这些手帕多少钱,毕竟苏度箱子里面,被南阳侯夫人塞了许多这类东西,都是比这条手帕还要精美许多的。
“这手帕,在铺子里买,要五钱银子呢。”里正老婆笑着解释,苏度点头,五钱银子,那确实不便宜,特别是对这些人来说,就更不便宜了。
“伤口是在腹部处,他应该是被人用刀伤了腹部,挣扎着往外跑,跑到这里,就没了力气,倒地而死。早上有人发现血迹才报官。”仵作恭敬地回答。
看来像个没头没脑的案子,苏度和张青交换一个眼神,二人也就往破庙里面走,尸体这会儿已经被翻了过来,而这人面容普通,一点特征都没有。
“先发个公告,寻一寻这尸亲。”苏度沉吟了会儿,说了这么句话,自然有人下去办,里正老婆啊了一声:“这人有点面熟。”
“怎么面熟?”张青询问,里正
老婆迟疑一下才道:“我也没有看真,这人像是前几天邝娘子说要寻个人修墙,这人似乎去了。”
这么说是个泥水匠人,苏度先吩咐衙役去寻泥水匠人问问,接着苏度似乎想起什么似得:“邝娘子?”
“是,邝娘子住的那个宅子,也有十来年了,墙有些不行了,前几天找了人来修,邝娘子给的银子多,人也爽快,好几个人都去帮忙了。”里正老婆被苏度话中的语气吓了一跳,差点给苏度跪下,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
“要修墙,我听说,听说……”张青在那皱眉,这会儿是夏天,雨水比平常勤,要修墙,也得是再过段时间,这样墙才干得快,而不是这时候修墙,等下一场雨,墙又冲塌了。
“娘子,娘子。”小宋姐脸色煞白地冲进堂屋,素巧看着她:“出什么事儿了,你这一头一脸的汗。”
“娘子,救救我。”小宋姐给素巧跪下,素巧的眉皱得越发紧:“什么事,你起来,好好地说。”
“就前几日,娘子说要修墙,找了人来,里面有个泥水匠人,见我去送饭,就用言语调戏,我自然不会理他,谁知昨儿我去买东西,回来路上遇到这个匠人,他见我独自一人,就要上来欺负我,我情急之下,拔了手上簪子刺伤了他,接着就跑了,方才听说,他死了。”
说着小宋姐哭起来:“我那根簪子,也不十分锋利,怎么就刺得死人?”
“
你起来。”素巧扶起小宋姐:“这也不是你的错。”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呢?”小宋姐哭得越发难受:“原本,娘子和姑娘在这过得好好的,可是这会儿,这会儿,只怕官府会来。”
说完,小宋姐就脖子一梗:“不如,我跟了他们去,定不会连累娘子。”
“你这都说的什么话?”素巧打小宋姐一下:“不知道的,还当你要被我送去做什么呢。”
“我就是担心,就是害怕。”小宋姐又开始哭了。
“别担心,有我的。”素巧伸手按着小宋姐的肩膀安慰她,小宋姐抬头看着素巧:“真的吗?”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素巧语气平静,小宋姐的眼泪又落下:“我只是,只是觉得,您这样的贵人,是不会把我们放在心上的。”
贵人?素巧听到这两个字,唇边不由露出一抹嘲讽的笑,但素巧没有就这个问题和小宋姐继续说下去,只对小宋姐道:“你用的是簪子,戳的又不是他的脖子,怎么会戳死他?”
“可是……”小宋姐听听素巧说的也很有道理,又不是手中拿着一把刀,砍在人肚子上,把人给砍死了,这不过就是一根簪子,就算再锋利,没有插在脖子上,肚皮那么厚,怎么会戳死人。
“好了,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素巧说完就道:“把吴嬷嬷叫进来吧。”
小宋姐看了素巧一眼,这才走出去把吴嬷嬷叫进来,吴嬷嬷看见素巧刚要
说话,素巧就对吴嬷嬷道:“你去让吴管事打听打听,来查这个案子的,到底是哪个衙门的?”
“娘子,这都不用打听,知府大人吩咐通判和推官来查这个案子。”吴嬷嬷张口就是这么一句,素巧的眉微微一皱,但随即就笑了:“这看来不是什么大案。”
“说不定是和人结了仇,在路上和人拌嘴,就被人捅了一刀,挣扎着回家,没到家就死了。”吴嬷嬷的话让素巧笑了笑:“你如此老练,就跟亲眼看见似得。”
“娘子,话不是这样说,我们常年在府里伺候,身边来往的也是各府的下人,自然有人和我们说过这些的。”素巧听了吴嬷嬷的解释,刚要说话,小宋姐就又进来了,这回她脸色煞白:“推官大人来了。”
张青来了?素巧哦了一声就让小宋姐把人请进来,小宋姐的脸色越发煞白:“娘子,娘子,还是把我送去衙门吧。”
“你在胡说些什么,衙门是什么地方,哪是妇人家能去的。”素巧轻斥了一句,吴嬷嬷的眉皱紧:“你到底闯了什么祸?”
“我,我就是,就是……”小宋姐又要哭了,素巧已经对吴嬷嬷道:“把张大人请到堂屋里来。”
别说这会儿不是在京城国公府没有那么多的礼仪,素巧和张青原先也见过,自然没有用屏风遮挡,当张青走进堂屋的时候,看到素巧端坐在上面,张青也就停下脚步,对素巧行礼:“
邝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