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直接傻愣在了当地:“要生了,怎么这就要生了?”连剩下的半边袖子都不会套了。
一直不放心,坚持给两人守夜的古嬷嬷也听到了动静,悄悄的嘱咐了丫头们快些命人将产房再查一遍,再去请了稳婆过来。一切准备妥当了,才向着内室轻轻问一句:“大爷,请奶奶洗漱吧。”
“对,洗漱,玉儿你先洗漱。”沈越一直在扶着黛玉,这个时候才醒过神来,忙乱的自己穿好衣裳,看着古嬷嬷带着丫头们扶了黛玉去洗漱。
“大爷,”古嬷嬷不赞成的再叫一声:“一会儿太太就该到了,大爷也去洗漱一下?”怎么又犯傻了。
沈越也不回言,不好意思说自己刚才看到黛玉忍疼的样子有多心疼,默默的自去梳洗。房氏来的很快,见这边一切已经妥当了,很是满意的向儿子点头:“不错,准备的很是齐全。可见比前儿长进了。”
“母亲,玉儿怎么样?”沈越现在听不进表扬,只关心黛玉疼还是不疼。
房氏笑着点头:“这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不过她也是个能忍的,稳婆说已经开了两指才叫疼。没想到那样柔弱的人,为了让你睡个好觉,生生忍到了天亮。”
沈越心都抽了:“我去陪她。”
房氏似乎早料到了这一招,一把拉住想往产房里冲的沈越:“产房不能进,你就在这等着。等你岳母来了,告诉她一切都好,让她别担心。”
这是什么陈替陋习?沈越据理力争:“母亲,玉儿生的是我们两个的孩子。”
房氏不为所动:“你进去能帮上什么忙?只会添乱让玉儿分心。”说着向丫头们看了一眼:“谁要是把大爷放进产房,就等着出府吧。”
贾敏进院的时候,就看到产房前跪了一地的丫头,其中一个不怕死的抱着沈越的双腿,沈越正用力地扒拉那个丫头:“男女授受不亲知道不知道?快松开。”
“越儿。”贾敏看不下去,听听产心里没有什么动静,心下也是着急:“玉儿怎么样了?”
沈越就和见了救星一样:“我们太太不让我进去,我也不知道好还是不好,岳母带我进去吧。”
丫头们乱七八槽的给贾敏磕头:“我们奶奶还好。求亲家太太劝劝大爷,我们太太再三交待,不许大爷进产房。”
贾敏只好命丫头们起身,再命她们继续看好沈越,就头也不回的自己向着产房走,嘴里还威胁着:“一会儿你岳父就到了,还不快去府门迎他。”
这个时候沈越舍得走?他只管趴在窗前听里头的声音。黛玉叫疼的时候他跟着出汗:“玉儿,都是我不好,咱们生完这个孩子,再不生了。”黛玉阵痛过去,他还是出汗:“玉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
林如海一个忍不住把人从窗子下薅过来:“去给我倒茶来,要你父亲藏着的普洱,不许别人去取,取不来就等着吃板子吧。”
他余威尚在,沈越三两步便回到了院子,心不在焉的给林如海泡好茶。那茶刚入口,林如海一口便喷了出来:“这茶你洗了没有?”
“先生,”沈越无奈的向林如海道:“做人不能太讲究。”被林如海直接拉着要走。沈越哪儿肯离了自己的院子,只好大声求饶,又说沈任正在自己书房等着呢,请林如海还是去陪沈任说话吧,这里有了消息自己就去给二人报喜。
他的心情林如海还是能理解的,加之这里就算是女儿的院子,也不好多待,自有丫头引路去与沈任说话,由着沈越继续去趴窗户。
这一趴就是一上午,期间也有人送上吃食,也有人请他回正房坐等,也有皇后听了消息后派出的人看,都不能阻挡沈越靠着窗子与黛玉说话的激情。
房氏这时从产房内出来,向着沈越道:“玉儿还得一会儿再生,她想着吃你做的鸡丝面,快给她做来。等她吃完了,说不得还能歇一会儿,你不许再出声,免得影响了她休息。”
沈越忙忙的点头,再三步一回头的向着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走,房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重新进了产房,向看向自己的黛玉道:“现在不疼了,你先闭上眼睛养养精神。”贾敏只管握着女儿的手。
可是黛玉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握着贾敏的手就是一紧,忽地大叫了一声:“啊——”稳婆一看,向着房氏与贾敏道:“奶奶产道全开了。”热水还在源源不断的送进来。
“大爷,快些,快些,奶奶叫疼得厉害。”红柳亲自跑来叫沈越。沈越连手上的面都顾不得拍一下,抬脚就往产房跑:“我就说得在那儿等着……”
沈老太太与刘氏此时也已经等在院子里,见沈越一手雪白的过来,谁也顾不上笑,都侧耳听着产房里一声高过一声的呼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