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而干净的气息。
和那个背叛者一样的气息。
让人想毁灭的气息。
江季麟又阖上了眼,眼角微僵,背在身后的手,指尖攒在一起,关节处发了白。
&ldo;后生,你叫什么?&rdo;
宁长青刚刚铺好一层药渣:&ldo;宁长青,宁愿的宁,长短的长,青色的青。&rdo;
&ldo;江季麟,季子,幼也,麟者,杰灵尔。&rdo;江季麟闭着眼轻言。
宁长青怔了怔,没有说话,耳根却慢慢红了,他不大听得懂江季麟在说什么。
他抿了抿嘴角,撕了前些日子刚赶集市时买的里衣,横过江季麟的胸口系着结。
江季麟觉出了他的窘迫,有心逗弄:&ldo;长青,念过书否?&rdo;
&ldo;…读过一些时间的书……&rdo;一天也是读,两天也是读,他起码是读过十几天书的。
宁长青想到这里,挺了挺单薄的胸脯,似乎有了些底气。
榻上的男子便轻笑了一下,薄唇微勾的弧度看呆了宁长青。
男子的桃花眸半睁半闭,眉眼间全是成熟男子的慵懒风情:&ldo;长青,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rdo;
可爱?这是形容少年的词么?
宁长青对着那笑容,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ldo;出去吧,我要疗伤。&rdo;宁长青还在怔忪间,江季麟便出口赶人。
&ldo;你还有伤……&rdo;他一愣。
&ldo;用不着,出去。&rdo;江季麟微抬了下颌,习惯性地用着命令的口吻。
宁长青应了一声,走了两步,又颇有些担心地回眸看了眼,却见江季麟已经坐直了身子盘着腿,染血的绷带掩映间露出结实的腹肌,他心头一跳,忙出到了前厅。
他是个大侠吗?
容貌出色,长剑皎亮,染血的白衣艳丽出尘‐‐说书的人都是这般说大侠的。
宁长青坐在前厅的木椅上,瞅着桌上一点没擦干净的芝麻粒发呆。
&ldo;轰&rdo;的又一声雷吼。
紧接着便是迟了些时间的倾盆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听得宁长青心惊肉跳,等明儿晴了再把屋子加固加固。
宁长青就这么趴在桌子上睡熟了。
墨发在脑后扎了个团,额角有一缕垂下来遮住了青涩的眉眼,肤色略有些暗黄,因着常年独自住在谷底的原因显得有些粗糙,他安静地睡着,青色的麻布衣上沾着血迹和灰尘,阖着的眉眼透出一股子纯真。
江季麟一到前厅看到的便是宁长青这副睡颜。
十四五的少年有一种让人想破坏的干净。
江季麟抬手看着自己的指节,骨节修长分明,葱白如玉,可似乎总还残留着滚烫肮脏的血。
晶黑的眼眸里,一抹厌色止不住地涌出来。
讨厌,讨厌这样干净的气息,很讨厌。
和背叛者如此相像的青涩模样下,又是怎么一副恶心丑陋的嘴脸?谁也不知道。
他蓦地甩了袖,回身进了里屋。
宁长青醒来的时候,习惯性地朝后伸着懒腰,却忘了自己此时并非睡在床榻上的事。
一瞬间的失重感袭来,还没有睡醒的大脑反应慢了一拍后已是迟了。
可他却没有落到冰冷的地面,却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ldo;没事吧,怎么这么不小心。&rdo;江季麟的眼里有酒,醉得宁长青分不清东南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