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它不再是单纯的视觉缺失,而是一种实体,一种沉重、粘稠、令人窒息的实体。它挤压着舒辰和冯婉清,仿佛要将他们碾碎成齑粉。
“它想把我们融入它的一部分。”冯婉清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舒辰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地握紧了手中的星河剑。剑身嗡鸣,发出低沉的龙吟之声,仿佛在回应主人的决心,也仿佛在恐惧这无边的黑暗。他尝试着挥剑劈砍,然而剑刃如同陷入泥沼,每一次挥动都无比艰难。更可怕的是,每当剑刃触碰到黑暗,就会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回,震得他虎口发麻。
“没用的。”冯婉清轻轻摇头,“这黑暗并非寻常之物,你的剑气对它无效。”
舒辰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知道冯婉清说得对,这黑暗诡异至极,它吞噬一切,消融一切,连他引以为傲的剑气也无法撼动分毫。空间越来越小,黑暗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仿佛要将他们的骨骼都压碎。舒辰将冯婉清护在身后,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一部分压力。
“你怎么样?”他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还好。”冯婉清的声音依旧清冷,但舒辰能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坚持住。”舒辰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再次尝试用星河剑刺向黑暗,这一次,他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到剑中,剑身爆发出耀眼的光芒,如同划破夜空的流星。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剑尖刚刚触碰到黑暗,就被一股更为强大的力量弹回,舒辰甚至感觉到一股反震之力直冲丹田,让他体内气血翻涌。
“不行……”舒辰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力。他从未感到如此绝望,仿佛置身于一个无解的死局。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手中的星河剑剧烈震颤起来,一股奇异的能量从剑身中涌出,顺着他的手臂流遍全身。这股能量温暖而柔和,与周围冰冷的黑暗截然不同。
“这是……”舒辰心中一动,仿佛抓住了一线希望。星河剑的光芒越来越盛,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一些。他感觉到身体中的力量在快速恢复,原本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
“星河剑……它在回应我……”舒辰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再次举起星河剑,这一次,剑身不再被黑暗阻挡,而是如同切豆腐般顺利地刺入黑暗之中……“等等……”星河剑的光芒如同初生的太阳,驱散了周围一小片黑暗。舒辰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剑中涌出,流遍全身,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他握紧剑柄,再次用力向前刺去。这一次,剑刃深入黑暗更深,仿佛刺破了一层薄膜,传来一声轻微的“啵”的一声。
“有希望!”舒辰心中一喜,正要继续用力,却感到黑暗的压力骤然增大,仿佛要将他彻底碾碎。他闷哼一声,身体剧烈颤抖起来,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冯婉清看到舒辰如此痛苦,心中焦急万分。她调动体内仅存的一点灵力,纤细的手指在黑暗中摸索,试图找到一丝薄弱之处。然而,黑暗如同一个无底深渊,吞噬了她所有的探查,没有一丝回应。这黑暗,比她以往遇到的任何一种禁制都要诡异,都要强大。它不像是普通的法术,更像是一种规则,一种天地至理,无法撼动,无法打破。
“没用的……”冯婉清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她眼睁睁地看着舒辰痛苦挣扎,却无能为力。黑暗的压力越来越大,舒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压碎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汗水浸透了衣衫,脸色苍白如纸。星河剑的光芒也逐渐暗淡下来,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舒辰咬紧牙关,心中一遍遍地重复着这句话。他知道,如果他放弃了,他和冯婉清就真的完了。他努力调动体内剩余的灵力,注入星河剑中,试图维持剑上的光芒。然而,黑暗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
“舒辰……”冯婉清的声音带着哭腔,她伸出手想要触碰舒辰,却又不敢。她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加重舒辰的负担。
舒辰感觉到冯婉清的靠近,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想要安慰她,却发现自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只能紧紧地握住星河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剑尖向前推进了一寸。
“咔嚓……”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舒辰感觉黑暗的压力骤然减轻,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贪婪地呼吸着这来之不易的空气。星河剑的光芒再次亮起,比之前更加耀眼,驱散了周围更大一片的黑暗。
然而,还没等舒辰来得及高兴,他就感觉到一股更加恐怖的力量从黑暗深处涌来,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星河剑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舒辰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无力地向下坠落。
“舒辰!”冯婉清惊呼一声,伸手去抓舒辰,却只抓到了一片虚无。她眼睁睁地看着舒辰消失在黑暗中,心如刀绞。
“不……”冯婉清的眼角滑落一滴泪水,她缓缓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冯婉清眼睁睁地看着舒辰消失在黑暗的漩涡中,心如刀绞。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她强忍着悲痛,没有放声哭喊。她知道,哭喊无济于事,只会让自己更加无力。舒辰还在黑暗中挣扎,她必须做点什么。
她想起舒辰之前痛苦的表情,想起他拼尽全力也要维持星河剑的光芒,想起他努力挤出的那个笑容。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驱散了恐惧和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爱意和坚定。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要救他!
冯婉清深吸一口气,调动体内最后一丝灵力。她知道,以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撼动这诡异的黑暗。但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要拼尽全力,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尝试。
她闭上眼睛,回忆着与舒辰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那些快乐的,悲伤的,惊险的,平静的……每一个画面都像刀刻般印在她的脑海中,清晰而深刻。这些回忆化作一股力量,支撑着她,鼓舞着她,让她不再畏惧,不再犹豫。
“舒辰,等着我!”冯婉清猛地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她不再试图寻找黑暗的薄弱点,而是将全身的灵力凝聚在一起,朝着黑暗最深处,也就是舒辰消失的方向,狠狠地撞了过去。
“轰!”一声闷响,冯婉清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堵坚硬的墙壁,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将她弹了回来。她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