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大的眼泪’的提取物在活体动物实验中有一定的危险性,还有可能通过伤口感染,所以提前给我注射了疫苗,说是……”安妮顿了顿:“说是,以防万一。”第章骨肉分离-o季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在安妮说出疫苗和养子的情报时,他手表上的进度条明显往前窜了一小截。
这意味着什么呢?
——根据季鸫的经验,这意味着,疫苗或是养子这两个情报中的其中一项,或者二者兼有,是能够直接影响到“世界”进程的关键线索,绝对不能轻忽!
而且,他隐隐觉得,安妮刚才的那番剖白中,似乎处处都透着自相矛盾之处。
那个名叫“苏林”的小男孩儿并不是安妮的亲生儿子,某种程度上,这个孩子的存在,对尚且年轻美貌的她而言,是一种无比沉重的束缚和负累。
季鸫一个十九岁的童子鸡,别说组建家庭养育后代,从中学时代就开始专心练射箭的他,连女孩儿的小手都没摸过。
他尝试把自己代入到同等的境地中,艰难地脑补了一下,只觉得若是换成他的话,根本不会愿意养自己丈夫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儿子的,就更别说那孩子还身患重疾,连走都不能走了。
然而在安妮自己的陈述里,她又确实养育和照顾了那小孩七八年,为此还做出了相当巨大的牺牲,而且把他送进研究所的初衷,也是为了给他治病。
可安妮又似乎知道,研究所正在做的实验危险性很高,要不然她不会提前接受疫苗的注射,既然如此,她又为什么会把半身不遂的养子送入如此危险的境地之中呢?
季鸫承认,以他目前的阅历,他实在很难理解安妮的想法,也根本没法判断,这女人这么做,到底能不能算是为了那个孩子好?
……就在季鸫这稍微分了一小会儿神的时候,众人的问题就又绕回到了疫苗的本身上。
“疫苗是一支浅蓝色的针管,是主管用一个冷冻手提箱偷偷带出来,然后亲手帮我打上的。针管上确实印了标签,好像是一串数字或者编号的,但具体是什么,我真没注意……”面对复数的咄咄逼问,安妮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回答道:“注射口是五根针状的,打完针以后伤口会红肿,然后留下一个伤疤……”她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就跟你们刚才看到的那样。”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并且默默地将疫苗的特征给记了下来。
从此刻开始,为了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在疫苗一事上,这房间里的活人就都成为了彼此的竞争者了。
≈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ap;问完了自己想要的情报之后,玫瑰将安妮撇到一边,开始在这间资料室里翻箱倒柜起来。
她想找到实验室的平面图。
“你们俩,去看看电脑。”她对季鸫和任渐默说道:“电脑需要研究员权限,只有你们的‘身份’才能浏览。”她在“身份”两字上加重了读音,暗示过之后,就扭过头去,接着在文件柜上翻翻找找起来。
季鸫和任渐默于是来到电脑前,用id卡刷开了电脑系统。
趁着开机的时候回头看了安妮一眼。
他看到,那栗女人被玫瑰勒令不准靠近房间里的任何东西,只能一个人站在最远的角落里。
原本相当漂亮的安妮,此时头蓬乱,杂草一样遮住了眼睛,令人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左手的拇指塞在嘴里,无意识地不断啃咬着指甲,明显是相当焦躁的模样。
——对了!
季鸫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明白到从刚才开始,究竟有哪里觉得不对劲儿了。
“哎。”他借开机时俯身弯腰的姿势,轻轻拽了拽任渐默的袖子。
“你觉得,她……”小鸟同学转了转眼睛,用余光示意自己指的是角落里的安妮,然后压低声音,轻声嘀咕道:“为什么她一定要跟我们一块儿回研究所呢?”任渐默低头看了季鸫一眼。
从他现在的角度来看,季鸫一双眼尾略有些下垂的狗狗眼睁得圆溜溜的,瞳孔又黑又大,看上去真是格外讨喜。
任渐默抿了抿唇,垂在身侧的手指下意识地搓了搓。
有一瞬间,他是真的很想伸出手,用力地揉一揉这小孩儿满头傻兮兮的羊毛卷儿。
他垂下头,目光像是集中在了电脑屏幕上,嘴唇贴到季鸫的头顶,轻声回答了两个字:“找人。”随着他说话的吐息,小鸟脑门上的一小撮毛被吹得翘了起来。
“嗯!”季鸫压根没现任渐默对他做的小小的恶作剧,双眼顿时亮了。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回想起昨天深夜听到的安妮和牧师的争吵。
现在想来,怕是牧师知道安妮想来研究所找他失踪的养子,但牧师却认为那小孩八成早就没救了,实在没必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而安妮则指出牧师手里有疫苗,却藏着掖着不肯拿出来,本也不是善类,都各有私心,就没必要互相指责了。
想通了整个关窍之后,季鸫又回头看了看站在角落里的栗女人。
他不知安妮是不是确实如她自己所言,只是个单纯的厨娘,从来没进过实验区域,不过,若是她真的想要寻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