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达藏寺的门,真的不上锁。拉冬被踢得朝后倒去,瞬间就把法王佛室的大门撞了开来!
黑猫和苏卿鱼本来指望着看到另一间黑漆漆的房间,荡漾着点点烛光,却不料屋内火红通透,好像烧了数个大火炉一般明亮,屋内景象一望无疑。
正对大门,一付床几上,一位本该是慈眉善目的老人正手持佛珠叨念不停,满脸的汗水,顺着皱起的眉头流向脸颊,几乎半个身子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一个矮小的身影,则背对苏卿鱼等人跪立在床下,与之相伴的,不用说,就是泽穹的背影。
听的门声,老人没有反应。泽穹却猛然转过头来。众人纷纷惊呼出来‐‐此时的泽穹,哪里还有什么高僧大德的模样,脸上一道亮晶晶的粉红疤痕,从额头横贯下来,直通脖下,霎是狰狞!
&ldo;你……&rdo;黑猫说了一个字已经说不下去。显然,这亮晶晶的疤痕,应是烫伤而致,好像烫红的铁链烙在脸上一般。
泽穹未语,却在黑猫想抢上一步时不自觉地扫了一眼还跪在地下的矮小身影。虽然只有这一眼,但因为众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他脸上,自然也都随着他的眼神向下望去。这才发现,那人正伸出手来,似是想要拉扯泽穹的衣角。
而那只手,片片漆黑中露出点点粉红肉色,粉末和碎屑、甚至是片状的曾经是肌肉或皮肤的东西,悉悉簌簌的掉落在青石砖上。
34心舞魔颠
&ldo;为什么不听劝呢?&rdo;泽穹凝视众人,长叹一声。
也许泽穹的话真的有道理,但现如今谁又有心思想这些?大家都被他脸上那随着肌肉颤动的伤疤所吸引,仿佛一条粉红色大虫盘曲在他脸上,在烛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芒。
苏卿鱼的目光,则紧紧锁在跪在泽穹身旁的矮小身影上。那人已经缩回手臂,但那娇小身材,齐肩黑发,以及衣服饰物,都显露了那人的身份。
&ldo;你……泽穹,你怎么还不赶快去请医生?你妹妹快死了啊!&rdo;苏卿鱼大喊。
黑猫这才认出,原来跪在地上的,就是他们曾经几次见到的红衣&ldo;鬼姑娘&rdo;,被泽穹称为&ldo;妹妹&rdo;的鬼姑娘。虽然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回过脸来,但曾经的深刻印象,让黑猫和苏卿鱼一致认为是她绝对不会认错。
奇怪的是,黑猫并没有配合苏卿鱼,只扫了鬼姑娘一眼,就又将目光转回泽穹:&ldo;我看,如果你还想要命,也该给自己叫个医生吧……&rdo;
苏卿鱼惊讶的转向泽穹,心想虽然是一道伤疤,但也不会危及生命吧。再端详一下,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古怪。正要向黑猫询问,忽然眼前一花,似乎泽穹的脸上多了些什么。
&ldo;啊‐‐&rdo;苏卿鱼低呼一声,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泽穹的脸上已经多了一道伤疤,颜色还很浅,所以与那道狰狞的放在一起,反而显不出来。但黑猫看得见,苏卿鱼也看到了,那伤疤在渐渐加强,颜色渐深,也更加闪亮,就好像……就好像正在有一样无形的火棍烫在泽穹脸上,众人看不到那火棍,却能看到泽穹的伤越来越重。
&ldo;走吧,趁还来得及。&rdo;泽穹开口道。
&ldo;来不及了,&rdo;半日不语的拉冬忽然说道:&ldo;你我都知道,汝自生毒,我们在这里,受罪的只有你们兄妹二人,如果我们出去,大家都会自焚而死,反而害人。&rdo;
&ldo;莫非这是中毒的表现?&rdo;苏卿鱼忙问。
&ldo;哼,&rdo;泽穹闷哼一声:&ldo;你不久就会知道了。&rdo;
不知是不是心理暗示的作用,泽穹此话一出,苏卿鱼和黑猫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一忽儿热的像被火烧,一忽儿又好像掉进冰窟,深恐今日一趟就要命丧达藏寺,汗珠大滴大滴的掉下来。
但是,却又少了点什么。苏卿鱼忽然反应过来:倒置的压迫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仔细回忆起来,似乎便是在他们走进这间佛室之前、第二次地震之后。
原来地转覆源就是这么回事,两次地震,达藏寺由正而倒,由倒而正,原因为何,究竟是幻觉还是真的发生过,看来非此时可以追究。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第二个预言已经实现,第三个已经开始。汝自生毒,说的是在场每一个人,还是只有泽穹和他妹妹?
好像一个世纪那样长,苏卿鱼在等待同样的伤疤出现在自己身上,但那一刻却始终没有到来。
盘坐念经的老者,应该就是拉冬口中的活佛,此时仍然保持众人进门时的姿势,嘴中念念有词。他面前的小姑娘,如今浑身都在颤抖,似是承受着无穷的痛苦。她又伸出&ldo;手&rdo;来,拉住泽穹的手臂,泽穹也随之颤抖了一下,条件反射般向后一闪。那姑娘见状只好放手。虽然仍然是没有转过头来,却露出了一点点脸颊,便如那只手一样碳化状,苏卿鱼不禁干呕一声。
黑猫忽然碰了碰苏卿鱼,用手一指,苏卿鱼这才看到泽穹的手臂上,似乎又出现了一道疤痕。灯光昏暗,伤疤隐隐约约,但却可以看出逐渐增长、加重的痕迹。显然,那正是&ldo;鬼姑娘&rdo;碰过的地方!
&ldo;救人!&rdo;苏卿鱼大喊。却没有人有反应。苏卿鱼刚想继续求救,忽然从内室钻出一人,拉住苏卿鱼就朝佛室外跑去!
那人力气好大,苏卿鱼未及反应,已经被拖了出去,一阵风驰电掣间,二人在达藏寺的大小殿堂中穿梭不已,转眼已钻入一间矮小房间,看上去似乎就是柴火房,明明已是有进口无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