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认识我爹?”陈行横了一眼城楼上的孟德海道。
“凉国公陈世忠,乃我大商国之栋梁,军中之人无不敬仰,本将自然是认得!”
“我问的是你跟我爹熟吗?”
“这……”孟德海面露迟疑,想昧着良心说一句熟,可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说不熟吧,自己也曾与凉国公有过数面之缘。
“得,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死性样子,我大概也猜得出来,你跟我爹撑死了也就是在某些场合见过几面,话都谈不上一句的那种!是吧!”
不待孟德海反驳,陈行面露鄙夷接着道:“我说你这人也真够不要脸的!跟我爹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还在这打肿脸充胖子的义正言辞训斥我,你是怎么好意思冒充我长辈的?”
孟德海老脸一红,不过也无法反驳,因为陈行说的是实话。
陈世忠成名已久,自己不过是靠着资历熬上来的豫州守将,论官职和军中的影响力,自己是半点都没法与凉国公相提并论。
刚刚也是一时恼羞成怒,才直呼凉国公的名讳。
“对了,你刚说什么来着?我爹怎么教我礼数的是吧!”
陈行一拍脑门道:“你还真别说,我爹这人就是个兵痞出身,也没读过什么书,我呢也不像我大哥二哥那样文武全才!”
话锋一转,陈行厉声喝道:“可我爹教我为人要懂忠义孝悌,知礼义廉耻!我倒是好奇,你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不悌之人怎么好意思说我不懂礼数的?真要对你这么个人礼数周到,我还怕我爹知道后,连夜从边关赶回来抽我呢!”
“竖子,休得在此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坏本将名声!”孟德海梗着脖子,奋力辩解!
若是名声臭了,传到王爷那儿,一旦心生疑虑,自己将来还能得到重用吗?
陈行冷笑一声,心中早已将孟德海的罪状一一罗列了出来。
当然,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前世的词汇量!
“我信口雌黄?我胡言乱语?孟德海,你身为豫州守将,官职乃是陛下亲封,如今你却罔顾圣恩,勾结逆党,意图谋反,是为不忠,这是其一!其二,你诓骗袍泽,协你行颠覆大商根基之事,又令许大山前往山桑县灭了李常山满门,是为不义,至于孝与悌,想来你不是孤儿,就是家中之人早已死绝,只剩下你一个了,所以有和没有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陈行轻拍身下骏马,手持诏令,朝前数步,手指微松,卷轴顺势铺开。
赵勤等人被吓得立刻策马跟上,护在左右!
“我陈行奉女帝陛下诏令,前来豫州查明李常山县令满门被灭案与豫州赈灾粮贪墨案,这叫替陛下分忧,是为忠!我对军中袍泽视如手足,与他们同吃同住,这叫义!我对我爹敬重有加,从不敢忤逆他老人家半点,这叫做孝,我大哥、二哥战死沙场,为国捐躯,我逢年过节都去上香,这叫悌,你一个不忠不孝不义不悌之人有何脸面当着数万袍泽的面指责我不懂礼数?老王八,你好大的官威啊!”
“你……”孟德海指着陈行一脸羞愤,却是吐不出半个字来。
“别你啊,我的,我这叫有理走遍天下,你那是无理寸步难行!”
随即陈行不再理会孟德海被气得如猪肝般的脸色。
朝着城楼上的士卒们喊道:“城楼上的弟兄们,我知道,你们当中有一半是锦州边军出身,而且很多还都是跟随过我大哥击退了乞塔人的英雄,你们被奸人蒙蔽,可能还不知道,如今外面都在盛传,当年为大商镇守国门的锦州边军集体谋反,成了乱臣贼子!不知道你们听到作何感想?反正我陈行是心痛至极!”
楚年行满脸问号,低声道:“陈哥,这消息还未传回京都啊!”
“你懂个屁,万般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
陈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没你什么事儿,一边呆着去,保护好我就行!”
“哦!”楚年行委屈地退至一旁,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