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威亲王透露了些许皇家与蒹葭坊的相关,她便往了心里盘查,一越十几年前,慢慢模拟了上一辈的多情画卷。
母亲易月在此遇到了父亲言椿,舅父遇到了幺儿的娘亲。长丹的春光恰好浪漫,勾画了微尘爱憎,不绝延绵至今朝。
忽有一手勾住她的指,不归侧首去,对上一双昏湮里流光溢彩的眼睛。
浮生舞还未完毕,她挨去含笑轻问:“好看么?”
楚思远贪婪地凝视她,一点一点地扣紧她的手,嗓音低低:“好看。”
——
直待惊心动魄的一舞结束,佳人退去,三个皇子犹呆了半晌,最后思坤回了神,撞了撞原先一脸不屑的陈涵:“涵哥,你看完了吧?这实在是、实在是……”
他口笨,思平替他接口:“惊心动魄。”
“对!你觉得呢?”
陈涵的眼睛缓缓凝聚了光,低头屈指低咳:“……挺有意思的。”
——
三楼里的皇帝与亲王碰杯,宗帝悠然地观赏着舞,与亲王絮着家常:“江山代有才人出,当时明月比不过今朝星光了。”
威亲王饮酒,笑道:“老臣是个俗人,只会拿着歌舞下酒菜,百看千看也只看得出个好字而已。如今没个懂舞的,再好的舞也寡然,再厚的酒也无味了。”
宗帝捻着杯:“易月便是跟着婶子学的舞,十五做望春,何等倾世,也未必学了婶子的十成精髓。”
十五,永远的十五。
——
冯观文啧啧称奇:“长丹真是个吞吃人骨肉的去处。你说是吧,贤兄?”
姚左牧叹了口气:“……过犹不及。”
于尔征握着掌心的一把莹蓝蝶灰,脑中走马灯一般的涌入奇异的记忆,时而恍惚,时而清醒,逼得他一人要裂作两身,苦苦支撑。
——
是夜,长丹中人几乎都在笙歌寻欢,宰相家的公子却是直接回了家中,什么应酬全都推了。
“答应给你的贺礼,我可艰难得来了,就等着放榜见兄长大名了。”
采灵握着个小匣子轻笑,刘采仲焦急地求:“好妹妹,别玩了,给我好不好?”
那匣子轻飘飘地置在他手心,他忍着酸意珍重开启,见到一块边缘绣着芙蓉的锦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