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被他知道他的初吻献给了一个男人,估计他当场就向旁边的墙撞去。
可他现在对真相一无所知,只是想到这儿,他一阵脸红耳赤,赶来给他诊治的大夫以为他受凉发烧,急忙询问他的情况。
他把大夫打发掉后,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对着镜子觉得还是不太满意,又换了个极为精致的冠冕,绑上抹额,别了香囊玉佩,出门就找梅雪盛去。
正巧梅雪盛也梳洗完毕晾干了头发,正要离开房间,房门就被敲响了。开门一看竟然是小伯爵,她福了福身,被周子衡一下子扶住。
梅雪盛一愣,心想,他怎么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他碰了一下梅琴冉就好像犯了天大的错误,今天竟然主动扶她。而且打扮也好像有所不同,腰间的香包散发着桂花的芬芳,让他的美,又多了几分浪漫的色彩。
“你还好吗?”周子衡问,问得很尴尬,但还是不希望他们之间一直不言不语。梅雪盛点点头,他又说,“谢谢你刚刚救了我。”
“是我谢谢你才对,没有把我推你下池的事告诉别人。”
“其实,如果告诉别人我被一个小姑娘推下了水,我也很没有面子。其实我来是想告诉你,我娘说你两番救我们家的人,此大恩大德无以回报……所以……”
“不要说!”看他吞吞吐吐的样子,梅雪盛立即意识到了什么,急忙阻止他,“你先不要说,让我说。其实你是个非常好的孩子,样貌学历家世,如果让以前的我嫁给你,一定会乐翻了,但是现在的我不一样,我并不认同你们的婚姻方式,也就是说,如果你当真想娶我,只有答应我一个条件,我此生绝不做妾。”
周子衡想了想,刚要说什么,梅雪盛还有话,就截住了他,“不仅如此,如果你娶了我,我必须是正妻,而且要是你此生唯一的妻子,不论富贵与健康,贫穷或疾病,你要永远爱慕我,不能离开我,如果你做得到这些,再来和我说娶我的事吧。”
周子衡没有把这件事告诉母亲,而是转身来到了表哥小侯爷那儿,让他帮忙出主意。
其实他并不贪恋女色,对梅雪盛也是真的喜欢,他读了一辈子的四书五经,听圣贤讲那些循规蹈矩的诗书礼仪,第一次遇到一个人,可以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不一定是男尊女卑,这个世界不一定什么都是方方正正,有时候,很多事情都可以处得十分圆滑。
但是她一介商家庶女,要坐上伯爷正妻这个位置,确实十分的艰难。
季风知道了周子衡的心意,让他先回家,这件事就交由自己处理。
转眼他就来到了容袂的身边,用极为不屑的语气说:“你想要除掉的那个梅家小姐,可真是个不得了的小姐,你知道她要求子衡什么吗?她不愿当妾,一定要做正妻,而且除非她死了,不然子衡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妻子,不能纳妾,如果不答应她的条件,她愿意宁死不嫁。看来,你在民间深处找了个好对手呀。”
“她当真这么说?”容袂凉凉地问。
“那还能有假,不然我也不会来找你来想办法了。商家庶女要嫁给伯爵做正妻是不可能的,眼下只有两个法子,一,是强娶,不由得她不愿做妾,但这可能会逼死她,二就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你可以给一点意见吗?”
对这件事,季风只是觉得颇为好笑,说实在的,他的解决方案就是第一条,真没再多想。
容袂微眯了眼,在脑海里转了转那天的事。她用梅言用的方法救了周子衡,说明她和梅言的关系果然很密切。
容袂冷冷地一笑,说:“她不就是想要一个身份吗?那我就给她好了。一个身份就可以让她离开梅言,这样的人,也不值得让梅言对她死心塌地的。”
不知从何时开始,容袂就笃定,梅言是被梅雪盛不知藏在何处的姘头,而梅言因为深爱着梅雪盛,所以才会任其摆布。
毕竟梅言还是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他好的,既然他不能判断什么是对自己好的,那他这个做兄弟的就来帮他判断吧。
“传我的口谕,梅家三女救小伯爵有功,赐其为清灵县主,择日完婚。”
见容袂话说得这么爽快,季风抱拳跪地:“微臣遵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宁,无论你变成怎样,我都可以认出你,但我敢和你打赌,如果我不再是我,你一定认不出我。
那夜她的梦中又出现了“常宁”这个名字,然后她从梦中惊醒,之后就没有了下文。
次日,徐氏来询问她与小伯爵相处的情况,她又是含含糊糊的应对了过去。
八月十七,如果有眼镜,梅雪盛想必眼镜就要掉了,京城来的特使左手驾着黑弩良马,右手拿着明黄的皇榜,莅临临州富商梅家。
皇旨的内容竟然是把她立为了县主,然后有足够高的身份让她成为小伯爵的正妻。
她的院落从来就没有这么热闹过,她一气之下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她的院子,并放下了狠话,谁敢再靠近她一步,她就以刺客之名将那人赐死。
这个说法似乎很有效果,那些纷纷道喜的人全都跑了,梅雪盛急忙换了身衣裳,找到容袂。
“我想你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