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儿够了!近来你管得太多,让我十分厌烦,我看你是时候回到师傅身边去了,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说完,容袂急忙穿上衣服直奔楼外。
到了楼外,梅雪盛早已不见了行踪,容袂沿着河边跑了一个来回,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只能垂着手,有些气馁的处在原地。
要不然去找他?容袂想,既然想见他就去找他,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次亲自登门,只不过,难得他第一次来找自己,自己却没能见到她,难免有些遗憾。
可是他突然想到季风那天的话——你就这么喜欢那个孩子吗?
想到“喜欢”二字,他竟然有些受不了了。
他一直把对梅言的特别,解释为梅言与自己十分相像,所以爱屋及乌,便对梅言多有不忍心。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喜欢”这个字眼,为什么呢?因为梅言与自己一样,是一个男子不是吗?在遇到梅言前的二十三年,自己都还是膜拜着女子娇躯的男子汉,怎么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喜欢男人了?这一点怎么也说不过去呀。于是他在紫梅那儿卖力的欢宠几日,终于证明了自己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可这也着实不能说明他不会喜欢上一个男人。
对,不能去找梅言,只要见不到他又不会想念他,就说明“喜欢”这个说法纯粹是无稽之谈。
其实自己也不过是好奇心太重,才会想知道,从来没有主动找过自己的梅言到底有什么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呢?会不会是那天梅言被炸伤了,却不能告诉别人,只能求助于自己?还是……或许根本就不是梅言,只是紫梅的遮遮掩掩让才让他有了那样的联想。
容袂的脑海里充满了挣扎,一边很理智的告诉自己不要再想,另一边又忍不住为梅言担心,他曾几何时犯过这样的难,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觉自己的变化。
“喂,原来你在这里呀!”
一个脆脆的声音钻进他的脑里,他猛然醒来,待看清眼前的人,不禁笑了出来,脸上郁结的气息全然消去:“真的是你,太好了,真的是你,你来找我了!”
“怎么了?你找我呀?”梅雪盛看他看到自己眼里精光闪闪激动的样子,好奇地问。
“不是你来找我的吗?这么变成我找你了。”容袂没好气地说,明明这次就是她先主动的,反倒好像让她占了上风。
梅雪盛耸耸肩说:“哦,我以为你在紫梅那儿,可传话的下人说你不在,那我就走了,可看这样子,你好像很想见到我。”
容袂怔了怔,身子一热,强行用内力把正在往耳根上爬的羞红压下,“你这人也太没有诚意了,明明说是来找我的,可是也不打听个清楚,或者多等我一会儿就走了。”
梅雪盛扁了扁嘴又道:“反正找到你了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我觉得找不到你是天意,就早走一步了。”
“什么意思。”容袂着实没有明白。
梅雪盛从衣襟里拿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钱袋递给他:“给你,这些是最初和你认识的那段日子骗来的银子,今天我们算是两清了。”
容袂没有接过银子,反而冷了脸道:“什么两清了,什么叫两清了!你想和我恩断义绝吗!我告诉你梅言,想逃离我的身边没这么容易,我容……我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两清”这两个字说得很是绝情,让他忍不住语气里掺杂了怒气,把梅雪盛弄得莫名其妙直皱眉头,“我只是想我们是朋友了,所以这些东西就该还给你,朋友之间是不应该交往得更单纯点吗?所以以前从你那儿骗来的,现在都还给你,我们算两清了。”
“朋友?”容袂还是有不少疑惑地说出这个词。
“嗯,朋友。”梅雪盛却坚定地点点头,肯定了这个说法。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了“两清”的含义,可是“朋友”这个说法,还是让容袂觉得很不舒服,“我们别再傻站在这儿了,去紫梅那儿慢慢聊吧,今个儿为兄要与言弟不醉无归。”
说完,他带着梅言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沉香院。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正面的进入这个地方,虽然在这儿给王爷弹过一段时间的琴,但她也从来没有出过房门。
一路上路过的桌子,都是一群紫醉金迷肥得流油的有钱乡绅,这么想来,她爹梅大老爷虽然有一大堆老婆,但对于有钱人来说,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也算是很正派的一个人了。
容袂把她带到了紫梅的房间,紫梅已然不在房中,容袂知道,她是听从自己的吩咐回到师傅身边去了。
吩咐下去让人上些酒菜,梅雪盛当时就挡着他,确认了他身上银两充足才给他点菜。待酒上来之后,容袂说是两人一同畅饮,却从始至终都只让梅雪盛吃菜,而自己喝杯小酒,看她吃东西的样子好像也能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