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犯”三个字一落地,柯文杰捂着自己挨打的侧脸,缓缓抬起头,这三个字的份量,足以言明,今日之童乐,是不打算给他台阶下了。
可柯文杰并不打算放弃,既然他敢单枪匹马杀到这里,就代表他做好了颜面尽失的准备。
柯文杰伸手便要握住童乐的双肩,童乐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冷言道,“别装了柯文杰,这苦情戏演了七年之久,还没演够吗?从大学演到毕业,演到我爸妈的面前,再演到童山地产,现如今,都敢来宗氏集团演戏了,还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到处都是你的人生大舞台。”
童乐揭穿道,“你和你父亲,杀害我的父母,警察都已经立案调查,甚至即将判罪,你还有心情在我这里装纯情男呢?”
童乐指着柯文杰的脸,大声说给办公大厅里的每一个人听,“眼前这位柯文杰,看似老实上进,实际上,就是个运筹帷幄杀人不眨眼的凤凰男!他联合他的父亲害死了我的父母,还联合他的母亲,偷走童山地产的资产,他们将我架空,甚至数以年计地给我洗脑,瞒着我跟各种女人乱搞,还试图将我杀害!”
童乐看着柯文杰那张百般无辜的面孔,“杀人犯,如果你墙体藏毒的案子没被发现,是不是数月之后,我就会落得跟我爸妈一样的下场?是啊,那时候我们童家全家人都死干净了,你和你的父亲母亲轻轻松松拥有了童家的一切!”
柯文杰当即否认,“我没有!我从未想过害你!你是我的妻子,是我许诺终生为伴的妻子!我怎么会害你!替你料理家事的是我!帮你打理公司的是我!养家糊口的是我!为了讨你欢心,放下所有颜面来求你回家的也是我!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成了我的不仁不义?童乐,你不能这么对待我的一片真心!我承认我父亲做了错事,但那些事都是他一个人做的!如果不是警方调查,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我怎么会害你?我甚至……我甚至……”
柯文杰硬是憋红了眼眶,眼泪朦胧,“我甚至在明知你和别的男人出轨上床,甚至怀了别的男人的骨肉之后,我依旧恳求你回头是岸!你怎么能说我是在害你?”
柯文杰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童乐,当年大学图书馆,救你命的人是我!给了你第二次生命的人是我!现在就因为,你找了一个比我有钱的男人,就都不作数了吗?是吗!”
说着说着,极有表演天赋的柯文杰,噗通一声瘫坐在地,他双手撑着地面,哭得撕心裂肺,周围的看客无不为他感到悲伤,同情。
童乐到底是低估了柯文杰的演技,就这么一番表演,童乐合理怀疑,柯文杰是不是偷偷去北影进修了三年。
童乐提醒着柯文杰,“你到底是多厚的脸皮啊?当年图书馆救我的人,是宗泽宇!你一个半路截胡偷赏赐的人,怎么好意思啊!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当年图书馆,把我从火堆里抱出来的人是宗泽宇!他为了我差点没了命!而你,犹犹豫豫徘徊在走廊里不敢去救我,还是趁着宗泽宇昏迷之后,你才从人家怀里把我抢走!柯文杰,你骗了我整整七年,都七年了,还没骗够?还想站在道德制高点来绑架我?”
童乐越想越来气,“你他妈的,你他妈的真的不要脸!”
听到童乐骂人,一旁看戏的宗泽宇,朝着自己的媳妇投去了有点稀罕的目光,这小嘎巴豆骂起人来,奶凶奶凶的。
看热闹的员工们纷纷议论此事真假,宗泽宇也顺势表演了起来,他做出一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的姿态,平息着大家伙的议论,脸上的表情得意洋洋,“小事小事,舍命为媳妇而已。”
这时,蓝青青偷偷把侯弈带上了楼,办公大厅里的面积很大,多了侯弈这么一个人,并不起眼。
侯弈也是抱着看戏的态度,坐进了一个空置的员工位里,看起了这场好戏。
蓝青青回到自己的工位,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她就等着今日童乐颜面扫地!
柯文杰一见陈年旧事被揭穿,他立马蹭着膝盖跪在童乐面前,继续打起了感情牌。
他双手抓着童乐的裤腿,自作聪明转移话题,恳求道,“老婆,柯伟强的事我真的不知情!在我得知他对你做了那种事以后,我下定决心,跟他断绝父子关系!从此我不再认他这个父亲!我也听警官说了,柯伟强就是觉得我做上门女婿委屈了,所以才会心有怨恨出此下策!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去查案发现场的监控!我从未对你有过半点陷害之心啊!”
童乐倒是听出了这段话里的“无中生有”,只有凶手在明确知晓,且提前布局过的情况下,才会特意提起那个“监控”。因为凶手非常确定自己没有被拍下,也早都踩点了小区附近的各处监控,所以,柯文杰才会如此肯定。
童乐一脸刀枪不入的神态,简简单单三个字,“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