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燃着的暖炉浮起层层氤氲雾霭,苏阮半躺在美人榻上捧着手炉,享受着片刻惬意。
忽闻外头一阵骚动,苏阮睁了微阖的眼:“外头这是怎么了?”
采青眺了眼门外不见人影便道:“夫人外头没人……”
苏阮坐骑身子怀抱手炉:“这个时辰相爷也该回来了吧。”
这会儿已临近正午,平素常晏都在四更天起身准备入宫,在宫里还得等上一个时辰,五更天才开始早朝。
回来时也早已到了用膳的时辰,她估摸着方才的动静应是他弄出来的。
许又是哪里受了邪火吧,常晏的脾性一向如此,她都习以为常了。
距西苑几间房的书房里,顾书昀为常晏褪去厚重的狐裘,挂在桁架上。
“相爷你是怎的了?回来脸色就不大好。”跟随常晏多年,一见他冷着脸他就晓得有事发生。
常晏沉吟道:“陛下许是起了疑心,今个在宫里我见到了裴兆,他与我说二月二陛下要去江州。”
顾书昀惊道:“江州?难不成陛下都知道了?”
他们早在江州安插了许多细作,更是在江州有着一支军队,言启一向不闻朝堂事,此举意图昭然若揭。
若真个被言启知道了,那他们往后的路,还当如何呢。
腹上一阵作痛,常晏隐忍着咬牙道:“不妨事,既然知道了,打他个措手不及便是,尚有先帝遗诏再收,不怕他动手。”
顾书昀尚有顾虑:“可是相爷你也知道,陛下他……”
常晏冷声道:“他的伎俩我会不知?他既然想与我耍上一耍,我也不必存有善心了。吩咐下去吧,将查获的人,都给我处死不留一个活口。”
“是……”顾书昀心上不是滋味,却也说不上什么话,他垂着脑袋有些沮丧。
常晏瞥了眼顾书昀,复又道:“那位七姑娘你近来可有来往?”
提到那位七姑娘,顾书昀面上一红他敛去神色,坦然的说道:“不曾,不过那位七姑娘身世有些可疑,属下暂时查探不出什么来。”
“仔细留意她。”所谓七姑娘,定有什么秘密藏着,如今的他需得谨慎再谨慎。
腹部的疼痛愈发明显,常晏撑了一会实在难捱的他靠着楠柱,顾书昀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上前询问:“相爷,你可是胃疾又犯了?”